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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口喝茶,並不轉身避人注視。
三弟一雙怪眼不住在兩位少女身上轉,賊灼灼地目不轉瞬。
“老丈從何處來?小可宋安,那是在下的拜弟趙和。”二哥向老人搭訕。
老人在亭階下落坐,笑道:“老朽姓朱,名梅,草字俊良。窮途末路,攜帶家小走江湖賣唱為生,從青州來,要到萊登二府賺些錢餬口,兩位爺臺幸勿見笑,尚清多多照顧一二。”
“聽老丈的口音,似是……”
“老朽原籍臨清,只是在京師混跡甚久,不但帶有京師口音,也帶有鳳陽腔調,目下京師鳳陽口腔很吃香,江湖人不得不學學吃香的口音,以便混飯。”
“哦!那兒位是……”
“小犬朱乾朱坤,孫子小龍小虎。長媳吳氏,次媳王氏,與及小女三姑。不怕爺臺見笑,老朽四代操樂工,出身樂工世家,兒孫輩也沒出息,也走上這條苦哈哈沒出息的路。這叫做龍生龍,鳳生風,老鼠生來會打洞。”
“你們會些什麼?”三弟趙和問。
“老朽的家小各有專精,各色樂器俱全,上自大樂圜丘、方丘、合祀天地、朝日、夕月、祈谷、大饗等等;下迄各地小曲俚唱,正譜元曲,正韻詞樂府,無不精通。”
“咦!你會大樂,應該可任協律郎哩!”
“協律郎養不活老漢一家八口,反而不如江湖賣唱不虞飢寒。”
三弟在懷中掏出一把制錢,笑眯眯地問:“老漢,唱一支小曲多少錢?”
“老朽是借場子上曲的,如果點唱,每支小曲五十文錢,詞牌樂府則一百文。至於大樂,沒有人要聽,更沒有點的人,因此須依場面議價。”
“我給你一百文,叫你的閨女唱兩支小曲。”三弟趙和流裡流氣地說,將手伸出,掌心有一串制錢。
老漢朱梅堆下笑,婉拒道:“好教爺臺失望,趕路期間倍極辛勞,唱了會壞嗓子的。同時,我們可不是在酒樓飯店賣唱的獨家班,而是上場子……”
“什麼話?你是拒絕了麼?”趙和沉下臉厲聲問。
“爺臺,這不是拒絕,而是……”
“我只問你唱是不唱,少廢話。”
“爺臺不是強人所難嗎?”朱梅冷冷地說。
二哥宋安見老人朱梅的態度相當頑強,不由火起,重重地哼了一聲介面道:“笑話,誰強你所難了?你們是賣唱的,太爺們給錢,你就得唱。”
“賣唱的也是營生的行業,不容許強買強賣。咱們不要你的錢,不唱就不唱。老朽已經申明在先,咱們不是酒樓賣唱的。”
“你可得放明白點,太爺抬舉你……”
中年人朱乾大眼一翻,上前不悅地問:“閣下,你是誰的太爺?你抬舉誰做你的乾爹不成?”
”呸!你這廝……”來安怒叫。
朱乾也不示弱,憤怒地叫:“閣下,豎起你的驢耳聽了。咱們吃江湖飯,走遍了五嶽三山五湖四海,多大聲面沒見過?陽關大道你們竟敢撒野找麻煩,簡直是自取其辱。咱們出門入四海為家,遵守的信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少惹閒事免生事端;但如果找上頭來,咱們儘可能忍讓,和氣生財,大家歡喜,忍不下就只好反抗。你們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宋安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抽出。朱乾反應奇快,沉馬步左手上封,“黑虎掏心”出手回敬,一拳搗出。
宋安收招退了半步,一掌削向攻胸口的來拳,朱乾沉拳變招,左手反擊來一記。葉底偷桃”改攻下盤。
兩人就在亭口搭上手,從亭口纏至官道中間,雙方皆全力相搏,拳來腳住打得十分激烈,惡鬥三十餘招,宋安逐漸佔了上風,攻出的拳勢,愈來愈兇猛,朱乾捱了兩拳頭,已有點支撐不住了。
老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