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瞬,他握住她的手腕反制,一支待發的袖箭抵在了溫寧的脖子上。

“別出聲,否則我立刻殺了你!”月尋低頭附在溫寧的耳畔,低聲說道。

流青進門後,直奔床榻跑去,卻不見郡主,鞋子和外褂也不見了,急得眼睛一紅,藉著微弱的燭光看見榻上留下的痕跡,手指抿了一下,鼻下一聞,臉色唰的一下白了,“是血”!

她以為是墨溫寧受了傷,外面官兵要抓的刺客也是墨溫寧,趕緊用帕子把室內的血跡清理乾淨,然後背過身去,把帕子藏在肚兜裡。

又從櫃子裡拿出一雙郡主的鞋子放在床尾,放下所有的帷幔,最後鑽進被子裡。

溫寧被月尋挾持著躲在門後的角落暗處,恰好可以看到床榻的位置。她一直因為流青是王府的丫鬟,又是陳嬤嬤一手調教出來的,心思自然會向著舊主,所以對她一直疏冷。

沒想到,危急時刻,本可以裝作一無所知,保全自己,居然會為了她這個新主,冒險遮掩。

溫寧的心,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

月尋有丹片護著心脈,再加他身體底子好,現在氣息已經趨於平穩。

但以他的傷勢,想從文武雙全的祿北候手上全身而退,絕無可能。

或雲和棉雨,也不知道是否全身而退?

月尋盯著墨溫寧長而繁的睫毛,心中暗忖,挾持郡主,寶賢王絕不會坐以待斃。

月尋騰出一隻手,拿走了她身上的丹瓶,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溫寧輕笑,“那個一直像鬼一樣窺伺我的,是你的人吧!”

月尋寒眸一凝,“你都知道些什麼?”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流青又擔心被人發現自己躲在床上冒充郡主,就把頭貓在被子裡,所以他們說的話,她並未聽見。

溫寧轉身,月尋手中的半截袖箭直接插進了她的脖子。

但她也只是眉頭蹙了一下,忍著痛毫不猶豫的轉過身,直面他的眼。

“你還真是不要命!”月尋眸光幽冷。

他身邊的四大死侍都是不怕死的,但他們都是經過很長時間的非人訓練。像墨溫寧這般,一個長在深閨之中,常年纏綿病榻的軟弱女子,敢以死來為自己謀奪一線生機的,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狼場中,人市上,閨房內。

她都在用命去搏,無所顧忌。

堅毅,決絕,狠辣。

她的確是天生做暗探的料子!

可惜,他是賊,她是親王之女,註定是對立的!

墨溫寧淡淡一笑,“是啊!我連死都不怕,還怕救一個人嗎?”

在他拿走那瓶丹片的時候,她就看出了月尋的殺心。

與其被動接受宰殺,不如主動出擊。

月尋的面具像冰一樣白,滿目狐疑之色,“你剛才可是巴不得我死了,好佔了我的酒館,奪了我的僕人,吃了我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