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活成了精靈,不換散虯!”他拎著板凳到別處去,讓人擺酒擺菜。

朱克定打了個冷顫,這狗日的沈仲田,倒是提醒曹修德。

“對!對對!小十五跑一趟,看看王快刀在不在?馬克沁和歪把子還有幾門小鋼炮,全用上!有膽敢犯混,給我往死裡轟,轟成馬蜂窩!”曹修德有些興奮。

“張針、李亮還不一起?”朱定芳這個女人話是不多,但全在點子上,王快刀跟這張李二位玩槍能玩半夜,這槍就跟他媽女人似的。

王快刀領著他兩兄弟,叼著煙,搖搖晃晃就進來,“各位,等我們呢,多謝喲,幫主盛情,在下不敢不領!”

“小十五,過來,我這兒,你們兄弟就坐那兒!”

王快刀往下一擠,腿一別,沈仲田凳子離位。

“你要幹什麼?”沈仲田雖不是善茬,但刀槍鬥狠,他不是個。

“沒什麼,兄弟,你委屈點,有點兒擠!”王快刀給站著的張針、李亮使一眼色,“兄弟,幫主叫你坐你們就坐,別客氣!”他一向飛揚跋扈慣了,惡人沒招惡人磨,招著無奈何。

後半夜,江風乍起,從漕幫碼頭,駛出一艘快船,逐水蕩浪,呼哧呼哧,浪花舔著船底,這就是漕幫碼頭最大且最好的船鯊魚號,這艘船最大載重量3500噸,分列上中下三層,也是周邊所沒有的,湖河幫雖然財大氣粗,人口眾多,從實力上講,他們的船根本無法與鯊魚號相抗衡,黑魆魆的江水被刺撩起巨大的水牆,分兩個方向倒去,一個平躺,另一個直豎豎立起,嗚哇嗚哇的水聲,驚起水鳥嘰嘎亂飛,突突突,一股黑煙,象長蛇在半空中騰飛。

曹修德眼皮跳得厲害,整個上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總覺得要出什麼事,這會兒站在碼頭上,看見鯊魚號乘風破浪,漸漸遠去,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影子,他還在那裡站著,朱定芳把一件厚衣服披在他身上,“起風了,風大,會著涼,比不得年輕那會兒,走遠了,你就回去睡個踏實覺吧!”

“好!好好!聽你的!”曹修德深感自己老了,可接班人一直沒有選定,他搖擺不定,他知道這幫裡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不服他的人越來越多,他想把權力平移到他兒子們那裡,似乎一直都受到內部的挑釁,再說他的兒子們,粗魯有餘,智慧不足,有的好錢,有的貪色,不堪大任,這讓他日焦夜慮,十年樹樹,百年樹人,怎麼生下這麼一個個草莽?鼻子一酸,淚滾下來,江風鹹腥,一個風頭灌進嗓子裡,噎得他喘不過氣來,連續咳嗽多少聲。

“你怎麼啦?”

“咳!咳咳!我……我沒事!他們都走了,我也就放心了!”他把曹瑞軍、曹瑞成派到了船上,這是他四個兒子中的老大、老二,臨走的時候,他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遇事商量著來,但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沒有圈定誰主事,家有千口,主在一人,他想讓他們相互制衡,但這也恰恰容易出事,出了事,他也無法指責誰,批評誰。

不遠處波浪滔天,那嗚哇嗚哇聲,象怪獸吻舔人,那被風掀起來,又摔下去的浪,刺撥幾瓣,浪花在腳下象兩隻巨手,要抓他們的腳。

一夜折騰,天色黎明一線佛光在東天亮起時,曹修德在困頓中睡去,夜不成寐是他差不多二十年習慣,許多事都是他夜深人靜時想透的,那些事象刺,更象棗核釘,挑破他的肉,把他的血,滴在船板上,看著它們恍如幽靈,變花開在船板上,豔豔灼灼,血越旺,它開得越是奼紫嫣紅,如果沒什麼特別事,他能睡到中午,象打了興奮劑一樣,他醒來後能躍躍欲試到深夜,這些年他和湖河幫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和斬一風基本上看不到,偶爾有摩擦,也是下面人聽了他的意見去處理,明面上見不到他們。

湖河幫氣勢日盛,且下面兵強馬壯,次序分明,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