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問不出來,她不可能到吳窪子那麼遙遠的地方去問這種影影綽綽的事,無論是誰,口徑一致:不知道!黃安、黃興旺和黃興忠出去最多,可他們也說不知道,但她總懷疑這是真的。

“太太,請回吧,平常這時候,大家都還在床上。”

“好吧!”陳梅梅一個人回到暖屋,擁著被子閉上眼,想想張九紅,和黃淑霞差不多,比她稍顯單薄,比黃淑翠年長,家裡多個人少個人,她們都不會感到奇怪,黃興忠走後,張九紅依然還和太太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尤其是中飯,兩個女人對坐,難免尷尬,想到這,陳梅梅不知道如何辦了,百合雖好,可是下人,除了這,就只有黃鈴或白巧珍,黃安老婆也不錯,就是她了。

雲龍煤礦,因山名而名,除了這,周圍還有幾個小煤礦,現在這些小煤礦,一邊倒,全賣給了日本人,只有雲龍煤礦一枝獨秀,齊泊年一邊緊咬牙關死扛,一邊希望外部有力量擠壓日本人,齊家這些年,靠礦發得裂裂巴巴,這是他們生財之道,站在太陽裡,齊泊年發睏,昨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日本人都是豺狼虎豹,食人肉,不吐人骨頭,他也明白:這樣死扛,終不是辦法!正在這時,他看見從對面山上下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石板龜次郎,他們統一著裝,黑色日本家居服,他趕緊扭頭向裡。

“齊大礦長,請留步,我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一看見我們,扭頭就走,沒必要嘛,你們中國人常說:生意不成仁意在!我們可以再次談談嗎?”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齊礦長,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我想,生意不成,言語未到,看著你們中國人,一個個泥猴子一樣,鑽入八百米、一千米地下,我於心不忍!你們的裝置太落後,尤其是運輸,還停留在原始階段,你把礦賣給我們,你拿著錢,可以幹一些體面的生意,何樂而不為?如果你覺得上次我們開的價不公道,你可以提出議異,只要在合理的範圍內,都可以商量,怎麼樣?我是一個文明人,我是地質大學老師,不象他們粗魯。他們一直聽說你女兒在縣城一中,長得很漂亮,他們都想見識一下,是不是?”

“とてもいい”

“私は好き!”

“哈哈……!”一個個象野獸一樣,搖頭晃腦,虯髯挓挲,放肆大笑,聲震山谷。

“他們長年累月在山上,太寂寞了,你太太雖然年紀有些大,可他們一樣喜歡,並不嫌大,齊大礦長,你看怎麼樣?”

“石板,你不要欺人太甚!”齊泊年憤怒了。

“是嗎?我有嗎?買賣一向公平合理,是你獅子大開口,我們坐下來談談,不好嗎?”石板龜次郎走下來,擁著齊泊年,“我們上你辦公室坐坐!”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他憤怒推搡著,進進出出的工人,一個個駐足觀看,眼中依然有血絲,有的人甚至悄然拾起地上木棍,更多的人則茫然不知道怎麼做。

“我讓你放開他!”齊修遠從屋子裡竄出來,端著長槍毛瑟,他象一頭憤怒的豹子,血紅著眼,瞅著石板龜次郎,拉動著槍栓,把一顆子彈推了進去,“不要逼我!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日本人裹挾著齊泊年不斷向前,一臉不屑的笑容,而齊修遠卻不再後退,甚至向前。

許多駐足的人,跟著走,不斷有人從地上拾起棍子或磚頭。

“我會開槍的!”齊修遠想震懾住日本人,抖抖槍頭,“站住!”

“站住?你確定?”石板龜次郎淫笑著,晃了幾下腦袋,“你們相信嗎?”

一個個輕蔑搖搖頭。

“叭!”一槍從石板龜次郎身邊嗖地打過去,所有人都愣在那兒,子彈在他褲子上穿了個洞,這是石板沒有想到的。

其中一個人,在石板耳邊嘰哩呱啦一陣子,石板鬆開了驚魂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