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做生意?多與少,我還真開不了口,你這麼大官,我平時想見,都見不著,由你賞,也得……”

“除了飯錢,全在這兒!”丟下兩塊大洋,“我看這太少,不會讓陳隊長看上眼,這樣吧,我們還是去鎮長那兒,聽他裁決吧!”陳嘯虎挓挲著手。

“有那層意思就行了!”手急眼快,陳仲秋抓在手裡,“我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聽見,你們繼續,我還要到鎮公所去,每日巡查,煩都煩死了!”大洋落入搖晃的口袋,叮噹有聲。

“你呀,錢多花不完?這種無賴,就不能慣!”

“沒事,那是小錢,他認定了我倆有私情,這樣可以隱瞞你我的身份,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更何況這種刺頭,不能改變我,更不能改變他的生活,沒事的!請轉告鳳揚同志,黨組織沒有忘記你們,很多時候,不啟用你們,是因為形勢不利於啟用你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在神州,我們成功刺殺了廣木弘一,雖未致死,但拿回了城防圖,打亂日軍進攻神州計劃!”

“是誰洩露了這個計劃?查清了嗎?這樣的人,人人得而誅之!”

“是汪天培,他一向充當和事佬的角色,遊走在各方之間,與淺倉次郎交往甚密,現在惶惶不可終日,我估計: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誰是什麼郎?還不把這樣的害群之馬一併除掉?”

“暫時還不能,留著他是為了發現更多日諜分子!廣木弘一事件,我想從本質上,起到了震懾的作用,所以,打狗隊的林劍春同志,這樣做是對的!好了,我要趕回西涼城了,希望你和鳳揚同志,能儘快見到黃興忠,只有大家都動起來,日軍才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那些戰爭狂人鼓吹‘三個月亡華’才會如南柯一夢!”

蛐蛐在叫,月牙兒如同鐮刀,割破烏雲的束縛,狗“汪汪”狂吠,馬燈燈影疏離,黃興忠站在臨時搭建的屋外,有種虛脫的迷惘,夜,象水在滲漏,這種聲音,象鼓點,沒有比這蒼涼更加深入人心。

“黃老爺,有人找!”劉中天領著個人,正深一腳淺一腳上來。

“你好!黃叔,我是史鳳揚!”來人站在漆黑裡一抱拳。

“喲,喲喲,什麼事驚了我們的校長大駕,還要你親自來一趟?”黃興忠有些激動,過去他和史健久械鬥不止,這個史鳳揚始終站在清水中,很多時候勸慰他們,可他們鬥上癮了,誰也不肯罷手,這件事起因源於生意,後來黃興忠把生意做大,不屑與史健久為伍,但史始終無法忘卻,時時撩撥黃興忠,黃等史作十回,還一回,這一還,讓史健久血本無歸,有時為了搶生意,那些不起眼的生意,黃興忠也要折騰一下,後來史春鈴加入,使原本簡單的內鬥,更加複雜,史鳳揚忠言逆耳,卻換來史健久的破口大罵,罵他是喂不飽的白眼狼,再後來,史鳳揚和鍾玉秀經過歲月涮磨,修成正果,就搬到鎮上,鮮少回黃花甸子,史終因常生悶氣,養病為患,最後因受到驚嚇,從平板車上栽下,一命嗚呼,這讓黃興忠多少有些歉疚。“淑霞,淑霞,快出來,史校長找你!”

“黃叔,別喊啦!我不找黃老師,我找你的!”

“找我?”黃興忠有些意外,“算總帳?”

“黃叔,你真會說笑!我和你可沒有賬呀!”史鳳揚笑笑。

“史校長,這麼遠的路,你怎麼來啦?學校有事?”黃淑霞活蹦亂跳,象只快活的燕子跑出來,“好久不見,還好嗎?鍾老師好嗎?”她熱切地拉住了史鳳揚的手。

“都還好!看來你在這深山老林中,吸食了鍾靈毓秀的精華,這麼神清氣爽!”拍拍她的肩頭,“你能有這樣精神狀態,很不錯,今天,我來找黃叔有點事!”

“害得我瞎高興一場,我以為有什麼喜事落到我的頭上了,原來虛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