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靠出賣自己的靈與肉,養活一大家子人,16歲李復徵一畢業,就到了東北,一頭扎進兵營,他要出人頭地。

張作霖一身綠林習氣,但他的鬥狠好勇和江湖義氣,感染著李復徵,在民族大義面前,張作霖霸氣,又是他所不能及的,在與日本人周旋上,軟硬兼施,讓日本人惱羞成怒,這是榜樣的力量。正是靠這點兒江湖義氣,聚攏起一大幫志同道合的人,漸成氣候。

“你知道嗎?我弄死你,就跟擰捻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只是我不屑,以我現在的身份,跟你說這樣人的廢話,有失我的身份,這樣吧,以你目無長官、扇動軍人造反之罪行,你就等著上閻王爺那兒報道吧,我救你,你得自救,要不然,哼哼!”李復徵把槍拿在手裡掂幾下。

“嚇唬誰?我是長大的,不是嚇大的,我等著你給我定罪!”他頭一轉,堅定走向監獄,身後跟著衛兵。他原以為那些被他忽悠起來的人,會為了他,去軍事委員會為他鳴不平,可是,他一進去,這邊他的所謂摯友,全慫了,有人忙於自保,有人忙於背叛,口誅筆伐撇清自己,揭發他,但更多人選擇沉默,這種時刻,身後一片淒涼。

當有人把一張照片送到廣木弘一的手上,他愣了一下:這個人怎麼像自己的親弟弟?他抬起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時的廣木弘一剛到清仁府,根基卻如浮萍,盤踞龍澤多年的淺倉次郎,雖然並沒有表示不滿,但卻拒絕廣木弘一的調遣,調廣木弘一進清仁府,是上頭對淺倉的不滿,一個小小的雲龍煤礦,半年搞不下來,作為一直在一線的淺倉一直殫精竭慮,黑龍會一直象跳蚤一樣,就象個叛逆期的孩子,總是不安份,總是想給你戳個屁漏,當參謀部決定全面實施田中奏摺時,清仁府早已經囊括在其中,所以淺倉的株氏會社就很自然列入下屬機構,這麼多年來,淺倉一直獨立行事,不承認彼此隸屬關係,很多時候,淺倉寧願捨近求遠,也不願意聽從廣木弘一的差遣。

上通下達很難,所以廣木弘一的許多事,淺倉不知道,“這是誰?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叫汪天培!”

“一箇中國人?是個學生娃?”

,!

“李復徵部隊的一個大頭兵!”

“於我們有何用?”

“此人膽大得,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他聯合一幫人,將李復徵在軍事委員會告下,剋扣軍餉、打罵士兵,你不覺得我們要想控制李復徵,我們是不是要救下這個大頭兵?”

“他在哪裡?”廣木弘一認真看一眼,眉眼之間的確和他唯一的弟弟有幾分相像,就丟在桌子上。

“被李復徵關了禁閉,但罪不至死,但不知道為什麼,李復徵卻要槍斃了他!”

“不至於,也就是要嚇唬嚇唬他!”

“真的!”

“他還犯了別的我們不知道的什麼更嚴重的事吧?”

“據我所知,沒有!”

“那我們為什麼要救他?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中國人的事,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吧,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他有交情?這種犟種,能為我所用嗎?這裡頭有事,而且與你有關,要不你咋這樣不惜餘力?”廣木弘一認真看著對方,想從那張熟悉的臉上,找到答案,但那張臉上浮泛出玩世不恭的表情。

“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這話聽進去,我只是覺得:他今後不但可以為我所用,而且會飛黃騰達!你知道嗎?現在,就現在有個女孩叫殷紅,正不顧一切愛著他,你不救他,他不會死,你救了他,他就會感恩戴德,你在清仁府就紮下了根,聽我的,錯不了!”來人丟下一張照片,揚長而去。

樹空瘦,光黃暈,汙濁的河水吞食著河岸,鄰河渡依舊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