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被蛇纏住也沒有此刻這種渾身發毛的感覺,滕鉞臉上卻連絲毫變化都沒有,甚至還能去壁櫥裡翻找能蓋的被子。

農民房和商品房有個很大的區別,商品房一般三室一廳,房間有限,而農民房基本都是自家蓋的,樓上樓下加起來足足有七八間房,除去廚房客廳主臥次臥及兒童房外,還空著幾間房,雖然簡陋,但不至於在外面挨凍。

電已經斷了,自來水倒是還有,並非從河裡上來,而是院子裡的井水。

兩人用廚房的煤氣罐煮了一碗熱騰騰的面,陪著鹹菜倒也吃的很香,兩人在此不會久留,倒黴有不捨得煤氣,用電水壺在煤氣灶上少了幾瓶熱開水,去洗手間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洗手間的門是推拉式玻璃門,上面繡著青綠的竹節,看著生機盎然。

滕鉞表示不用洗澡,洗個臉泡個熱水腳就夠了。

週末殷勤地幫他端來洗腳水,就放在洗手間不遠的地方,還給他端好了椅子,讓他就坐在那裡洗,不要走。

她實在怕的厲害。

四點多的時候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世界彷彿又沉寂了下來,整個房子裡面安安靜靜,只有週末弄水的嘩嘩聲。

洗手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她完全是憑著感覺在洗臉洗澡,只想快點再快點,洗碗趕緊了事。

她一邊洗臉洗澡,一邊和滕鉞大聲說話,“滕鉞,你多大了?”

“二十五。”

“滕鉞,你覺得哪個明星長的最漂亮?我喜歡范冰冰、劉亦菲、張曼玉、王祖賢、林青霞的顏,光是看著就是一種享受。”

她東拉西扯著,既不敢問滕鉞更深的東西,又不至於安安靜靜的沒有聲音。

“《海上鋼琴師》電影非常好看,還有《來自星星的你》,還沒追完呢,不知道最後結局怎麼樣了。”週末一直大聲說著,忽然發現滕鉞那邊沒聲音了,喊了一句:“滕鉞?滕鉞?”

喊到第二聲的時候,聲音已經微微有些發顫,直到滕鉞低低地應了一聲,週末在聽到他聲音的剎那竟產生說不出的安全感。

“我唱歌給你聽吧?”也不等滕鉞回答,她就胡亂地唱起了老家流傳甚廣非常經典的地方戲:“一更天,叫一聲,嗷嗷嗷嗷嗷嗷嗷~二更天,叫兩聲,嗷嗷嗷嗷嗷嗷嗷~”

嗷著嗷著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

等等,這段戲唱的好像是古代年輕小男女剛剛成婚,夜裡嘿咻時女子發出的嗷嗷叫。( ⊙ o ⊙)

滕鉞肯定沒聽過這段戲,嗯,沒聽過。

在黑漆漆的洗手間紅著臉洗澡的週末,自然看不到滕鉞在黑暗中那一口閃亮的白牙。

見週末歌聲戛然而止,他還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怎麼不唱了?”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週末紅著臉,倒一時忘了害怕,甕聲甕氣地說:“剛剛那個不好聽,我重新唱個。”

她平日裡素來愛聽戲,崑劇越劇京劇黃梅戲,都能來兩段,想了想便唱了首耳熟能詳的的《女駙馬》,當唱到‘我也曾打馬御街前,我也曾赴過瓊林宴……’陡然生出一股豪氣來,歌聲也從原來的微顫到逐漸放開,聲音婉轉,在這寂靜的夜裡,真有幾分繞樑三日餘音未絕的感覺,讓她一時忘記了這場災難,忘記了對未來的迷茫。

等她洗好出來,滕鉞已經將床鋪好。

現在是冬季,這戶人家的棉被基本上都在主臥和兒童房裡墊著,上面已爬滿了蛆蟲,無法使用。

這間大約是客房,稍嫌簡陋,裡面除了一張衣櫥之外,就床頭兩邊有兩個床頭櫃,床也不大,大約是兩米乘一米五左右的樣子,下面的墊被也不厚,上面也只有一床被子。

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