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眸光漆黑彷彿能把人吸進去,連手指都沒碰到,可他的眼神分明帶著邀請。

沈柚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也就是府裡管家來的快,不然她真要忍不住說一聲,“好。”

管家還納悶呢,怎麼回事,氣氛怪怪的,沈姑娘心如止水,大人看著他的眼神多少有點嫌棄。

他知道大人休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可這不是書房嗎?

管家把這事跟管事嬸子說了,嬸子搖著頭,榆木腦袋,大人剛從北地回來,好不容跟沈姑娘單獨相處。

下午。

沈柚和溫執已經出現在南州府。

說起來,這個地方沈柚也有客人,羅子雅的藥鋪就在這。

南州是富庶之地,在大齊各州府也是數一數二的繁華。

不少京城也沒有的特色甜點,還有兩個知名瓷窯,燒製出珍品也是送到京城。

有時間可以瞧瞧。

沈柚拿到了這條水系的地圖,準備先在鋪子研究一下,免得到時候像無頭蒼蠅一樣。

就在此時,京城,皇宮內。

喪鐘響起,老皇帝駕崩了,一時間全京城縞素,國喪期間民間嫁娶宴席皆要停止。

大齊還在,再如何他是新君的父親,基本的禮制還是要守的。

皇宮裡迅速掛上白布,不論真心還是假意,總得哭兩聲。

其中哭得最真誠的莫過於被點名要陪葬的年輕宮妃。

按禮制,帝王一死,她們也得即刻上路,如若反抗,那些太監也會送她們上路。

李珩穿著孝衣主持大局,眾人對他的稱呼已經變了,只差一個正式的登基儀式。

他站在放置棺槨的殿前,面色沉靜,看向一旁王公公,

“王公公是宮中老人,殉葬一事便罷了。”

罪己詔都下了,父皇以前做的那些事還有什麼可遮掩的。

聽他這麼說,王公公顫抖著雙手,恭恭敬敬地跪下,“多謝皇上恩典。”

“還有父皇的宮妃。”李珩輕聲道,“無子的送去庵裡清修。”

這就是不用死了。

聽到的一眾宮妃難掩激動的情緒,去清修也很苦,但總比被灌毒藥,或是被勒死殉葬的好。

家裡有依靠的,也能打點送些東西進去。

宗室沒意見,要是沒有罪己詔,少不得有人要站出來反對,指責李珩不孝,竟然違背先皇命令。

可罪己詔,還有書信,確實不光彩,北地將士還沒安撫好,從簡辦理喪事沒得說。

看著朝自己跪拜的眾人,李珩垂下眼眸,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母后葬在家鄉,沒入皇陵,也就不用跟這個人相伴。

他登上了這個位置,再也不是當初雲州謹小慎微,擔心哪一日就沒了性命太子。

可如今,他身側空空如也,往後這條路也只能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