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得彷彿要滴出血來。她幾時見宗政無憂這等悽慘的模樣,在她眼裡,他閉眼如仙讓人看著不忍褻瀆,睜眼如魔只一個眼神便能叫人顫拌,他就像是她的天神,總在她危難之際似從天而降護她周全,即便是身中毒箭,他也能站在狼群中央,對他們說,狼王由他來時付。這樣強大自負的人,為了救她,放棄了他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江山、權利、親人,甚至是男人的尊嚴,還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宗政無憂艱難地轉頭看她,望見她滿頭白髮,他眼中一痛,眉頭緊皺,道:“阿漫,你來做什麼!”他不是問她,而是在說她不該來。

漫夭抿著唇,目光緊緊盯住傅籌,這個男人已經入魔了!她撥劍直指,容色決絕,昏暗的光線掩不住利刃的寒芒,而刻尖離他的咽喉不過五寸的距離。她張唇緩緩吐出三個字:,放開他。”

被扔出去的利鉤已然回到傅籌的手裡,傅籌似是並不意外她的出現,掃了眼項影,對她淡淡笑道:“我為你而懲罰我的親信,想不到最後卻為你贏得了一個忠心的奴才。”

漫夭道:“你錯了,在我眼裡,無論是蕭煞,還是項影,他們都不是奴才,能對我以性命相交的,只會是朋友,或是知己!”

項影神色一震,愣了有那麼一會兒,才揚唇笑了笑,面色更是堅定。

傅籌眼光微動,看了眼對準咽喉的利劍,他輕聲問道:“那我呢?容樂,在你心裡,我是什麼人?是否還不如他們?”

漫夭凝目看了看他,嘲諷笑道:,你認為呢?你覺得你比他們對我更好嗎?”她曾經當他是朋友,曾經當他是夫君,曾經為他的掙扎而感動,曾經為他受傷而心疼,也曾為他的愛而生出片刻的心動,曾經�,“他給出的承諾,贏得了她的信任,讓她想過嘗試著去回應,”可走,從始至終,他從未停止過對她的利用,在他的心裡,愛情永遠敵不過仇恨!

傅籌微微一怔,原來他對她還不如項影麼?至少項影從決定效忠她的那一刻起,就不會背叛她,可是他,縱然心中萬般深愛,也無法避免對她的傷害。罷了,事已至此,他還在求什麼。心不可得,那就退而求其次。他握緊手中的利器,忽然對她溫柔一笑,問道:!容樂,你想不想救他?”

聽說地獄一十八層,他要看看究竟有多深!

漫夭蹙眉,五指收緊,握緊手中的刻,冷冷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傅籌笑著,誰也不知道他笑得有多絕望,一個男人要用另一男人來留住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是何等的悲哀!他笑道:“想,就做我的皇后,一輩子都不準離開我身邊。只要他承諾有生之年不出江南之地,我為你,可以放了他,從此,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

宗政無憂毫無血色的面容露出一抹濃濃的譏諷,他嗤笑道:“痴人說夢……”

博籌目露陰狠之色,握住鎖鏈的手猛地一拽,只聽“咔嚓一聲響”

“噗!”宗政無憂劇痛鑽心,面色慘然一邊,俊容猙獰痛得變了形,他咬著牙強忍住不出聲,卻控制不住急湧喉頭的腥甜,張口吐了出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漫夭大駭,慌亂叫道:‘無憂……”

傅籌阻止她靠近,笑道:“放心,他死不了。”

“傅籌,你,你……”她恨恨地瞪著這個……魔鬼般殘酷無情的男人,那眼光如冰刃,似是要將他剝皮拆骨。如果說之前因為他不知情她對他還留有一分餘地,那麼今日這刻意而為的殘忍,她對他連最後一份同情也不剩。

漫夭看著昏迷之中宗政無憂,心痛難當,她張口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咬牙問道:“如果……不想呢?”她的神色,博籌看在眼裡。既然痛,那就一起痛吧。“如果不想,我便只能選擇報仇,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要和我一起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