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醒了沒有?而念萁的回答是扭過腰擰轉身,回頭吻他的嘴唇。

念萁的身體有著他不能理解的柔軟,此時的她像一根麻花一樣的扭著,以腰為扭轉點,盡她所能地扭轉身來吻他。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在枕上轉過來,和馬驍的臉相對,只差一點點。

馬驍不是很明白念萁為什麼這麼喜歡親吻。在不多的兩次讓她動情的歡好中,念萁不是吻他的唇,就是在吻他的太陽穴,那個動作讓她十分吃力。她比馬驍矮了近一個頭,要吻上他的太陽穴,勢必要伸長脖子,抻長腰肢,盡力拉長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緊繃,讓她的體力消耗,很快便脫力。但這樣的緊繃卻是馬驍求之不得的,念萁的緊繃讓馬驍在□中快樂得飛揚,那讓他更加貪戀念萁的身體。全然的投入,忘情的付出,念萁有讓馬驍快樂的法門,但有時她就是不肯交出來。正是這一點,讓馬驍恨她。他幾乎懷疑念萁是不是在用這個來拿捏他,好讓他就範,乖乖地做她的臣。

那不是馬驍願意的。因此他不肯吻她,他很少在親暱的時候吻她的唇,那像是表達得太多,投降得太徹底。他願意吻她的脖子,親她的胸口,那隻和慾望有關,與感情無涉。當念萁仰起脖子來親吻他的嘴唇時,他也回吻,也輕啄,也和她唇舌相纏,當念萁吻他的太陽穴時,他就不是太明白了。太陽穴不是敏感區,吻那裡,他並不覺得動情,對楊念萁這個愛好,他真的不懂。以他和前任女友以及前前任女友的交往中,那兩人好像也沒這個愛好,他只能當是她的個人怪癖。

這個清晨,有著吻太陽穴僻好的楊念萁以不可思儀的柔軟扭著腰肢回頭吻他,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夠得著馬驍的嘴唇。一夜的熟睡讓念萁的臉粉嘟嘟的,嘴唇也嫣紅如櫻桃,看得馬驍真的動了情,不假思索地要幫一幫她的忙。他微微傾起上身,側過頭,吻了下去,那兩片唇柔軟到顫抖。

念萁反轉手臂勾住他脖子,讓他吻得更深。但馬驍的身體不是念萁的身體,他沒那麼好的柔韌度,他只側著腰堅持了一小會兒,就覺得使不出力,於是他直了直腰,嘴從她的唇上往上滑,再停住,就正好停在唸萁的太陽穴上。

這一瞬間,有一個詞襲上了馬驍的腦中,跟著一閃而過。馬驍心裡蕩了一下,像是悠空了一拍,又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沒有抓住,那讓他驚慌。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重要到抓不住就心慌?馬驍怕找不回來,怕這一生就這樣錯過,他往來路找去,一點點回憶,在什麼地方丟了。剛才他做了什麼,以至有這樣的靈臺清明的時刻,讓一種靈感闖進他的腦中?

他再傾身,從念萁的唇開始吻起,沿著剛才的路再走一次,慢慢再一次落到念萁的太陽穴上,那個詞再次蕩悠回來,撞擊在他的心上,撞得他胸口發悶,好半天才辨識出來,那個詞叫疼愛。

他怕弄錯了,就再試一遍,仍然不能確定,就試了又試,試到他百分百地肯定,試到他不敢否認,試到念萁嚶嚶嗯嗯地呻吟,他才驚覺。確實是疼愛啊,只有百分百的從心裡想要疼愛一個人,才想親吻他或她的太陽穴。那是人身上最危險的地方,那是生命的死穴,卻又那麼昭然地放在最明顯的地方,一左一右,而靈魂之窗戶就守在它的邊上,從生命到靈魂,不到一寸的距離,卻是咫尺天涯。

馬驍輕嗚了一聲,把嘴唇從她的太陽穴上移開,吻在了她的眼皮上。念萁的眼睛太明亮,裡面流露出太多他不明白的東西,他不敢看,只有吻得她閉上。心柔軟得化成了一片水,原來是在疼愛啊。

他把她抱得更緊,卻不想說什麼。不是不想說,是說不出。說不出,那就做給她看。他吻她的眼皮,吻她的太陽穴,吻她的嘴唇,吻得她喘不上氣,他也使不上勁,手上鬆開她的腰,退出來,再換作從前面進入,這才覺得塌實了。

念萁的臉因這一場清晨的歡愛更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