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那裡我都無法交代了,我也沒臉面再留在這裡——更何況,我本非森林人,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經過這事,森林人也不再信我,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可是,可是徒兒我還沒有報答您老的養育之恩……”說著噗通一聲跪下去。

祭司臉色一變,怒道:“起來!”

尤迪安就是跪在那裡死都不動,他抿著嘴唇,也不說話。

僕人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人,您就隨他跪吧,你是他的老師,傳他武功,供他吃住,你受他一跪也是輕的了。尤迪安,你也知道你老師心意已決,過幾天必然離開這裡。他畢竟養育你這麼長時間,你怎麼說也要向他磕三個響頭吧。”

祭司驚訝地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僕人,卻見他眼裡充滿祈求之色,心下唯有一嘆,竟站直身子一動不動。

噗!尤迪安重重一個響頭磕在地上。抬頭,額前已然鮮血淋漓。

見此情形,泰蘭德突然也噗通一聲跪在尤迪安身邊,也同樣磕了一個響頭。尤迪安驚訝地看著她,卻真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二人心意相通,他如何不知她的意思,一時間,絲絲甜蜜繞上心頭。

“尤迪安跪我,那是師徒之情,你我無親無故,雖說我曾經傳你一招半式,也是受人所託,不想這等絕技失傳,卻不知你跪我那是為何?”祭司笑眯眯地問道。

泰蘭德臉上一紅,喏喏地沒敢把話說明白,她知道祭司是明事人,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果然,祭司點頭微笑,“也罷,你和他臭味相投……哦不,應該說情投意合,我這個做老師的就幫他一把吧,等會兒,我就到你家和你父母外公提個親,任他如何將我作賤,也必定要你們結為連理!老頭子言出必踐,放心吧。”

尤迪安和泰蘭德對視兩眼,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裡看出點點淚花,那喜悅之色,就連一邊的祭司和僕人都感覺得到。

噗,噗。

二人叩了兩個響頭,才在祭祀的扶持下站起來。

恰好這時,達可身處的房間忽然啪的一聲被人開啟。四人齊齊扭過頭去,只見妮妮掩面而出,指縫間那溼潤的水光在透過葉縫的陽光下異樣的閃爍。不到一會兒,妮妮就飛快落下古樹,很快離開了。再過一會兒,臉上纏著白翳的達可走出屋子,他站在平臺邊緣,怔怔地不知看些什麼。

祭司和僕人輕輕嘆了口氣,祭司對泰蘭德和尤迪安說道:“你們和達可聊聊吧,這麼美好的一段姻緣,眼白白看著就這樣沒了還真夠難受……我現在就過去你家,是時候化解我們兩方之間的恩怨了。”說罷再一次看向達可,然後搖搖頭也很快離開。

泰蘭德和尤迪安走到達可身邊。“你們又怎麼了,一時就恩恩愛愛的羨煞旁人,一時又哭哭鬧鬧地讓我心都煩了。”尤迪安沒好氣地問道。

“你的額頭怎麼了?”達可選擇逃避,他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

泰蘭德擰住達可的耳朵,“今天就算你再轉移話題都必須回答,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你說不說?你不說你以後就甭想叫我姐姐,我沒你這種弟弟!!”語氣竟然如此決絕,讓達可都忍不住心顫。

苦笑一聲,達可撇開腦袋。

泰蘭德哀怨地瞧著他,眼中又覆了一層水霧,“你好狠心吶達可尼羅,你長大了,連姐姐都不要了。還枉我在你小時候這麼疼愛你,沒想到你居然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你是不是要氣死你姐姐才安心?!好,現在我就死給你看!”說完,真的往平臺邊緣飛快衝過去,勢頭之猛烈,直叫達可相信她絕對做得出來!

尤迪安嚇了一跳,忙不迭拉住她的手把她死死抱住。泰蘭德拼命掙扎,嘴裡不忙說道:“讓我死好了,我弟弟不要我了,我弟弟他連姐姐都不要了我還活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