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刑偵一隊的幾個哥兒們就盯著瞧,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瞧。

真的是女的呀!好神奇哦,完全看不出來!

霍一寧從座位上站起來,掃了一眼:“看什麼,都不用幹活了?”

兄弟們作鳥獸散了。

警局裡沒有外人,都是刑偵一隊的人,何相博還是不放心,誠心拜託霍一寧:“霍隊,蘇傾的身份特殊,還請警隊裡的各位幫忙保密。”

“放心,我們刑偵一隊都是正兒八經的警察,不是狗仔。”

何相博道了謝,霍一寧的人品自然不用懷疑,他帶出來的人,應該也靠得住。

“霍隊,”蘇傾懇請,“可以讓我見見我父親嗎?”

按規矩是不可以的。

霍一寧頂了頂腮幫子:“十分鐘。”

“謝謝。”

霍一寧撥了個電話,知會了一聲,五分鐘後,他領著蘇傾去了會面室,按著規定,嫌疑犯在判決未定之前,是不能面見家屬的,霍一寧給了方便,但也只能蘇傾一個人進去。

她對徐青久說:“你在外面等我。”

徐青久很不放心:“我就在門口,如果有什麼事,你就大聲叫我。”

“別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

他抱抱她,才鬆手,讓她進了會面室。

蘇萬江正坐在裡面等,一見蘇傾進來,立馬激動地站起來,手磕到了桌子,金屬手銬被撞得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傾傾。”

蘇傾頓住腳,抬頭看蘇萬江,一個月沒見,他又老了很多,面色浮腫,瞳孔裡全是血絲。

蘇萬江目不轉睛地看她,眼角都是紅的:“我沒有殺人。”他說,“傾傾,我沒有殺人。”

他聲音都點哽咽,穿著囚服,兩鬢已經全部白了。

這個男人才五十歲,是她的父親,看起來像七十歲,一雙眼睛跟她的很像。

蘇傾壓下眼底的情緒,坐下:“我不是法官,你跟我說沒有用。”

蘇萬江握住了她的手,手銬重重磕在桌子上,在他手腕上勒出了一圈紅痕,他語氣急切:“傾傾,救我。”他求她,“你救我出去行不行?”

蘇傾沒有說話。

蘇萬江紅腫的眼睛裡全是恐懼,他哽著喉嚨說:“我不賭了,我以後再也不賭了,你救救爸爸。”

“傾傾。”

“傾傾,你救救爸爸,我沒殺人,我是冤枉的。”

他眼睛已經紅了,老淚縱橫。

蘇傾咬著唇,把手抽回去了,抬頭,眼裡荒涼又幽深:“你還知道你是我爸,你向我要錢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你是我爸了,你威脅我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了,還有你打我罵我的時候怎麼不念在我是你女兒就輕一點。”她喉嚨滾了滾,把一肚子的酸楚嚥下去,“蘇萬江,你這是報應。”

蘇萬江身體輕微顫了一下,坐回椅子上,不太敢看蘇傾的眼睛,本來就駝背,彎下腰更顯得蒼老。

“我也不想,你,”他低著頭,頭頂全是白髮,低聲地說,“你太像你媽媽了,我看到你就會想起她。”

這是蘇傾第一次聽蘇萬江提起她母親,原來,他是記恨那個女人的。

只有十分鐘時間,她不想多提那個女人:“這裡沒有開監控,你跟我說實話,人是不是你殺的?”

蘇萬江抬頭:“不是,我沒有殺人。”他想去抓她的手,想到什麼又收回來,“傾傾,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

蘇傾看著他,很陌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謊,這個父親平時不是在賭,就是在喝,她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這時,敲門聲響了,十分鐘已到。

蘇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