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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亂說,現有文獻足徵,予手頭現有袁爽秋先生昶《安般詩集》,按丁集即作於光緒丁亥,此集中在‘送藜蓴齋觀察重使日本’之前,有詩題‘送洪文卿閣學奉使俄德諸國’詩,即《孽海花》中所載‘詔持龍節度西溟,又捧人書向北庭’云云四律詩。文卿本與藜蓴齋、薛福成等同年出使,據此則文卿出使的年份,確為丁亥,是年我正十六歲,而賽金花的歸文卿,在出使前兩年,或三年,為光緒甲申或乙酉,《樊山詩集·彩雲曲》稱,彩雲嫁文卿時為十六歲,那年餘僅十三歲,即使再推下一年,至多十四歲,如何會有與賽認識且發生愛情的事?“予初識賽於北京,時餘任內閣中書,常出入洪宅,故常相見。
彼時賽丰度甚好,眼睛靈活,縱不說話,而眼目中傳出象是一種說話的神氣。譬如同席吃飯,一桌有十人,賽可以用手,用眼,用口,使十人俱極愉快而滿意。換言之,伊決不冷落任何人,賽並非具洛神之姿的美人,惟面貌端正而已,為人落拓,不拘小節,見人極易相熟。
“予與賽識時,伊年約二十七八,著水腳繡花衣,梳當時流行之髻,已在隨洪出使西歐歸來之後也。《安般詩集》癸集為癸巳年作,中有一題雲:“蔥嶺雪山間,界務未定,楊萸裳侍御宜治,奮然請行,戲作詩趣之。”所謂蔥嶺雪山間界務,即因文卿中俄交界圖,發生了國界的問題,楊御史即揭參文卿的人,奉使勘界,後來文卿的事,還杖他斡旋,然文卿不久即因此案鬱郁至死,推算大約在是年秋冬間。因甲午洪眷南返,賽金花就在此時從船上逃脫,與洪家脫離關係,在上海掛牌子做生意,名曹夢蘭。蘇州士紳,因賽失蘇州人的面子,陸潤庠及其他士紳迫之離滬。於是賽乃北走天津,又掛牌子名賽金花。
“賽於隨洪出使德國時,與瓦德西將軍有染,故八國聯軍入北京時,瓦德西尋之,賽應瓦德西之召,到北京去,仍掛牌子,日夜陪伴瓦德西,騎馬招搖過市,紅極一時。北京市民號之為“賽二爺”。
“瓦德西返國,賽因打死一丫頭,入刑部獄,同牢者有革命黨沈×(上海《蘇報》案主角),有老官僚蘇元春(法越之戰,彼在鎮南關親與其役),號稱“三名獄”。後來由刑部發至蘇州,長州、元和、吳縣,三堂會審,有人從中幫忙,乃得釋放,到上海再掛牌子,仍名賽金花。後嫁與津浦路小職員曹某,感情甚好,直至曹死,三度到上海掛牌子,在大舞臺隔壁,仍名賽金花。
“遇國會議員魏某,與之結婚,時已五十歲左右,約在民國二三年之間也。餘最後晤賽,即在此時,賽神氣尚好,惟塗粉甚厚,細看可見其皮已皺,喜著男裝。關於《孽海花》,賽曾提出二點抗議:(一)不承認是轎伕的女兒;(二)不承認渡歐與船主發生關係,其他均未提及。
“賽確懂外國語,至少會說英、法、德三國語,文字則不識。至說他不懂一句外國語,言之過火,試思賽與瓦德西前後有兩度密切關係,時日又非三天二日,焉有不懂一句德國語之理乎?“賽金花謂予因情場失敗而作《孽海花》,予於上述談話中已指摘其謬,今再略述予著《孽海花》之動機。光緒三十年,餘因病休養滬上,創小說林書局於上海。蘇州金一(字松岑),投來一稿,題名《孽海花》,計六回,餘為之修改,且函商以賽金花為經,以清末三十年朝野軼事為緯,編成一部長篇小說。金一覆函謂無此魄力,乃全委之於予,故第一版的《孽海花》第一回尚系金一手筆。餘作《孽海花》第一冊既竟,岳父沈梅孫見之,因內容俱系先輩及女人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