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從年家府邸轉了位置,跑到心採府上當差,從劉二虎事件開始,到你出現在此刻的李家莊,你這番奔波背後的經手人是誰,明眼人自是一看便明……大管家……有一句話我不由不提醒你……”

“什麼話?”

“鼠目寸光!”

“你……”年祿被十四氣得咬牙切齒,剛想開口,便被十四揪住衣領,十四接著對他道,“所以……人的眼光才要放得長遠……你老是躲在一個老頭兒的腳邊看事物……怎麼能把整盤棋局看清呢?”

“啊……你是說方……”年祿自覺失言,咬住舌頭。

十四白了他一眼,鬆開他,拍打了兩下手,繞著圓圓的魚池轉圈,一邊走,他一邊冷著腔調說了下去。

“時光匆匆,最是無情。人都會老,但無疑,年紀大的人老得最快,於是,很難說,現在你所依仗的靠山能保得住你到什麼時候……我四哥又是那樣的脾性……還有關鍵的一點是,別忘了,你害得丟掉性命的方獨善與方苞的關係……此外,心採在我四哥心目中的地位,你想必也知道……或許你並非故意……然而卻造成無可挽回的事實……年祿啊年祿……你說……你該如何保全你自己?”

一席話,聽得年祿全身冰涼。目瞪口呆地捉住十四的手請他救自己。十四甩開粘皮膏藥,聲音和煦下來,“當然,只要你能替我送出這封信。幫我把心採明晚約見到指定的地點……你這些問題就相應得被解決了嘛!”

“這封信當真能救我?”聽者狐疑。盯著火漆發愣。

“當然。不過,你千萬不可拆掉上面的火漆。”十四交待完,剛準備轉身,被引上鉤的男人從後面叫住了他。年祿忽然問他剛才說要給他數不清財寶的事是否為戲言。

“怎麼會?”十四大笑,側過臉,笑眯眯地望著已被說動的男人,“我究竟有多少財寶,你去問問同樣附屬於你們那邊陣營的李燦英便知。”

“那個曾經給您當過跟班的,現在榮升為九門提督的李燦英?”年祿雙眼發亮。忽然間,他明白了為何緊跟過胤禛的李燦英要被編派到十四身邊做跟班的原因。原來,京城那些流傳的傳聞是真的,難道西北和田那邊的大批金玉的礦藏果真都被十四收入來了囊中?嘿嘿,他XX的,這下,他可是逮到大魚了。

十四沒再說話,只是在他陷入興奮的時候,在他耳邊又交待了兩句,“第一,記得,千萬不要開啟信封;第二,約見的地點是——”

最後幾個字他是壓低聲音湊在年祿耳邊說的。聽完,年祿又如兔子般彈跳起。然而,等他回過神,空蕩蕩的四方形的荒地上哪裡還有十四的蹤影?

“萬花樓?”咀嚼著方才耳邊聽見的地點,年祿忽然心跳加速。盯著手裡封了火漆的信,並不踏實的感覺侵襲上他的心。

一個時辰後,當躲在馬廄附近的十四目送年祿喬裝著僕人的打扮從馬廄中牽馬離去的時候,允禎朝身旁彷彿化作一尊雕像的男人提了個問題——

“為什麼只給年祿一天的時間,萬一,萬一心採不肯來怎麼辦?那裡可是萬花樓,妓院!你有沒有考慮過失算的可能性?你的計劃過於篤定!時間壓迫得太緊!甚至沒留給年祿、心採那邊考慮的餘地!”

“我也已陷入絕境!”男人轉過臉,年羹堯的影子印入十四的瞳孔,沉著臉,他沙啞起聲音,“十天的生命,一份留給恨,便足夠了!”

那麼剩下的九份呢?十四愣了愣,忽然覺得這是個不需要問的問題。低下頭,他擦了下眼睛。這時,走出馬廄的男人忽然朝他轉身,

“你曾對我說過的那件事是真的麼?”

十四聽了一愣,隨即點頭。前邊的男人遂不再開口,大踏步地一直往前走去。即使閉上眼,十四也知道他去了哪裡。望了眼突然撥開雲層,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