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回訊息:聯軍至少有十萬,清軍至少有三萬被洪水淹死,另有五萬聯軍與二萬清軍被困在被淹成的各獨島上,他們裝備全無,糧草均失,正座於待斃。吳命陵先放下驚滯的目光,立刻命令剛集中於平聲鎮與陸屋鎮一帶的人民軍第七軍渡過欽江,直取合浦、北海、公館與安鋪四個沿岸港,以封鎖海岸線,而後一部東進佔領石城縣城(今廉江),阻住聯軍南撤的海路與東撤的陸路,另古華的第三軍攻擊在伯勞鎮與武利鎮一線聯軍第一集團留下來的約一萬的牽制部隊。這時,他才知道林逸為何要把第七軍集中置於欽江江畔的原因了。

北部被水困住的聯軍,不用他擔心,自有林逸指揮。下達完命令後,他擔憂了近一年的緊張心情終輕鬆下來,他現在可以好好品嚐一下勝利的滋味,可以好好想想這勝利是怎麼來的了。“難怪在幾年前,根據地建設資金那麼緊張的情況下,林主席還不顧各方的反對,堅持要上靈東水庫與雙鳳水庫兩個大的水利工程,當時誰都沒有想到其具有戰略意義,都以為林主席僅是想解決難民安置問題與農業灌溉問題;難怪水庫建成之後,林主席又出人意料地不準在水庫下游安置難民,也不準當地百姓開墾新的農田了。現在看來,林主席早在幾年前便預知根據地有今日一劫,便開始著手佈置一切了,林主席真乃天人也!如此高瞻遠矚,令人驚歎啊!”吳命陵心情舒暢地走出小董鎮臨時指揮部,整個指揮部裡都是一片歡笑聲,每一個人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便連有潔癖的中校作戰參謀李城,平日裡如有人不小心踩到他的腳,他定會怒目相視,可今日他卻不在意地說:“沒關係,你就是再踩上一腳也沒有關係!”

吳命陵想到欽江邊走走,後面警衛跟出,他阻止道:“敵人都潰退了,還跟什麼跟?忙你們的事去吧?”

警衛當然不會聽他的了,他們茫然:“我們的事,不就是保護長官嗎?”

在欽江邊,江水咆哮著向大海而去,吳命陵踏著林逸前一段時間走過的足跡,邊走邊想:“難怪前幾日林主席沒事便到江邊走了,原來是在觀察江水的漲落;難怪林主席當時什麼事都不管,原來他的心中早有計策;難怪林主席當時什麼人都不見,只見一些地方政府官員,想來是在安排民眾的撤退吧!”

想到這裡,吳命陵突然冒出一個驚人的猜測:“不會人民軍南方集團軍的撤退都是林主席故意為之的吧?林主席早就有撤退之意,而陸川防線的被突破正好是一個藉口,不然,為什麼林主席還在聯軍沒有任何跡象有突破合浦——博白防線之前,便開始佈置平睦、雙鳳、浦北一帶的百姓撤退了呢?僅僅只是為了避戰禍嗎?”

吳命陵不相信地搖搖頭,又想:“可能陸川防禦陣地的被突破都是林主席設的套,不然明知陸川防線薄弱,是整個南方集團軍防禦陣地最薄弱的地方,他還準允人民軍第5師時不時地調離北上去支援徐自民部?這不是在故意為敵軍制造機會嗎?再則,清軍花費大半年時間偷偷開鑿一條新翻越雲開大山的通道,依人民軍眾多的情報網,豈會有不知之理?”後面的只是猜測,吳命陵沒有十足的把握,他走了幾步,便不想走了,他只想趕快到林逸身邊,直接問一問是不是那麼回事?這猜測就像一塊心病,堵得他慌。

當前方傳來聯軍損失慘重的訊息時,遠在一百五十里之外靈山縣城的林逸卻繃緊著臉,他可沒有吳命陵那份閒心展現可愛的笑容,他在靜靜等待地方政府官員上報此次炸堤的民間損失。“有訊息了嗎?”林逸的思絮在飛逸,許多念頭電閃而過,他卻不能確切地抓住任何一個。

“有了一個大致的估計!”他的政務秘書何方剛進來,輕聲道。

“說吧!”林逸迴轉身,緩緩坐下。他現在所做的就若後世中國民國時期國民黨主席蔣介石所做的炸燬黃河花園口事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