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撿“命”,卻像一位聖僧站著在摸跪了一地的信徒腦袋祈福。

老王正在半站半蹲地彎腰之際,那身青色長衫穿過無數摸扯袍角的包黑雙手,直直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吃飽撐的!白痴!”在青衫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老王低低的罵了一句。

沒想到那雙靴子好像聽到自己的咒罵一樣,抖地立在了自己身側。

“媽的,這白痴聽到了嗎?”老王心裡一驚,馬上想到這傢伙找自己麻煩怎麼辦,雖然他身上沒帶兵器,但要是我揍了他,他不是乞丐,萬一不給我善罷甘休怎麼辦,要是暴露了,頭說不定會抽自己鞭子,這倒其次。自己的前程豈不是完蛋了,自己還打算賣了小院,買所大宅子呢…………

這一系列的念頭說來很長,但對於人而言不過是一閃即過的時間而已,轉眼間,老王就打定主意——服軟。

他側著身子轉頭討好似朝上看去,嘴裡不情願的說:“老……”

他打算喊聲“老爺”,看看這傢伙突然停在自己身邊是個什麼意思,但對方好像知道他這種高手不能做這樣沒面子的事,所以沒打算讓他說完。

老王的“老爺”只說了個“老”字就嘎然而止。

當他轉頭朝上看的時候。他看到對方的靴子,然後是袍角,然後是袍縫,然後是腰墜,接著卻是一道白光!

老王正在朝上扭轉地頭好像是個陀螺。被這白光般的鞭子抽了一下,陡地朝前轉去,眼珠突地凸了出來,最後的余光中,一道食指長的小刀從自己喉嚨下面抽了上來。轉瞬不見,只留下一串血珠滾轉在凸出的眼珠前。

灼然!

脖子一側溫熱起來,老王不自覺用右手捂那地方,卻被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射了個滿手;

冰冷!

脖子那側的一線冰冷起來,好像被一塊冰凍住了。全身的熱都被這冰吸吮著,這冰冷的麻痺從這一線朝身體四周蔓延開來,整個人正在慢慢的凍結。

耳邊傳來一聲低沉地冷笑,接著就是一句冰冷的評語:“廢物見閻王去吧……”

余光中,那隻靴子的地上抖落幾滴血,接著那靴子轉過方向,開始邁了出去,消失了。

老王睜著兩隻眼珠。捂著脖子慢慢的朝前傾下去,一頭扎進了乞丐組成的黑色漩渦中。

老張瞠目結舌地呆了。

面前的街上已經空無一人,連乞丐都跑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同袍的屍體躺在冰冷的雪裡。

他四仰八叉地面朝上的躺在骯髒的街上,一對朝外凸著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同伴。

脖子上被開了大口子。把一側地地面都染紅了,渾身已經被乞丐扒的一絲不掛,就赤身裸體的死在大街中間。

“老王!”老張啪的一聲跪在了他面前,顫抖的手想去摸這可憐同袍的臉,那是一張死不瞑目的臉,淚水無聲地從老王眼裡流了出來。

“不好!”老張突然想起了還在店裡的李哥,他猛地站起身來,抽出長刀,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就拔足飛奔,讓風與雪吹乾他的淚。

等他一衝入店裡就又呆住了。

店裡已經是雞糊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了,老闆和夥計坐在地上抱成一團哆嗦,臉上已經淚痕斑駁了。

他剛才還喊的李哥也變成了一具冰冷地屍體,斜靠著傾倒的椅子子坐在地上的血泊裡,手還緊緊握在只拔出一半的長劍劍把上,嘴張的大大的,凸出的眼球裡還保持著死前的驚訝和恐懼。

被近距離射進喉嚨和胸膛上三顆透骨釘幾乎把他的血放光了。

老張的刀在劇烈的顫抖,他傻了,眼裡不再流淚,而是額頭上流汗了,他猛地轉過身,衝出小店只往巷子裡跑去。

那駕為了這次任務而僱來的破舊馬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