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卓狂生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側頭想了想,嫣然道,“莫非是你遠道回到醫谷,再見到我的時候?”卓南雁搖頭道:“那時我見你病成那樣,快要嚇死啦,哪裡還有那等閒心?”

她又連猜了兩個,卓南雁卻都一笑搖頭,最終才道:“便是最初咱們趕赴醫谷途中遭遇龍鬚,你獨自駕著馬車突圍時!那時我就坐在你的身後,見你力抗群敵,卻絲毫無力相助,看著你在黑夜裡那窈窕的月白背影,心底最想抱你一抱!”說話間不禁又將環在她纖腰上的手臂緊了一緊。

林霜月心頭一陣溫暖,但想到當時的險境,仍不禁心有餘悸,苦笑道:“好在這許多險難,咱們都一步一步地闖了過來。”說著轉過頭來,幽幽地道,“倒是有一個人,我心底最是感激!”

“這麼快便還了個悶子讓我猜!”卓南雁笑道,“到底是誰啊,說得這般鄭重其事?”林霜月盈盈春水般的眼波轉了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這人的名字,還得讓我親口說出來嗎?人家兩次救了你的性命,一次便在那時咱們被圍攻時,她下令讓龍鬚撤圍;另一次更是情意綿綿地千里送君,在青龍七宿的手下拼死護住了你的周全!”

“是婷兒?”卓南雁雙眸一亮,萬料不到林霜月最感激的人竟是完顏婷,心底陡然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歡喜,正要再問下去,忽聽得林子外響起一聲咳嗽。這咳嗽聲響亮至極,顯是那人刻意為之。

“是許師兄!”林霜月一笑,從卓南雁的懷中坐起,忙整理衣襟。二人才各自坐好,便見許廣攜著唐晚菊的手,笑吟吟地踱進了林子來。許廣遠遠地便笑道:“我們怕撞見二位親熱,老遠地我便咳嗽一聲,沒礙著兩位的事吧?”一句無心之話,卻逗得林霜月和卓南雁都紅了臉,難以應聲。

卓南雁只得向唐晚菊道:“晚菊兄,你怎地來了?莫愁為何沒跟你同來?”唐晚菊笑道:“莫愁出了醫谷,便跟我分道揚鑣,說是要獨自去行俠仗義。我瞧八成是去尋那龍夢嬋去啦!”目光一轉,向林霜月點頭笑道,“林姑娘面色紅潤,病體痊癒,可喜可賀!”

他寒暄兩句,便取出一封書信,交到卓南雁手中,正色道:“允文兄的書信,奉太子之命,請你出山,速去建康相助羅老。”

卓南雁展信細瞧,才知金主完顏亮竟已駕臨南京,南侵之勢已如箭在弦上。這金國的南京便是當年大宋的故都汴京,自靖康之變被金國佔領,其後完顏亮定都中都,欽定汴京為南京,為金國五京之一。完顏亮忽然駕臨南京,併吞江南之志已昭然若揭,宋廷卻還心存僥倖,趙構特派使者過江交涉周旋。

朝廷中有識之士如張浚、胡銓等人紛紛上書請求備戰,高宗趙構當真不勝其煩。但他到底不是糊塗到底之人,思及當年被金人窮追猛打的窘境,更想到那日金使餘孤天的狂悖無禮,也不敢過於放手無備,便任命老將劉錡為淮南、江南、浙西制置使,防禦長江下游,又分派諸將戍守幾處要塞。太子趙瑗也傳令羅雪亭,命他再開四海歸心盟,且親賜金牌一枚。

虞允文這封書信便是傳來太子之意,請卓南雁趕赴建康,協助雄獅堂主重開四海歸心盟,將江南豪傑聚到一處,揮幟抗金。卓南雁想到當日入京求藥,曾得虞允文和太子的悉心照應,況且大義所趨,委實推卻不得,只是林霜月毒傷才好,實在不能跟自己同行,正琢磨著如何勸她。

卻聽林霜月笑道:“雁哥哥,重開四海歸心盟,不是你多年之願嗎?這等大事不能耽擱,你還是即速趕赴建康!”卓南雁心頭一熱:“好月兒,你且在次安心養傷,待趕走了那群野心勃勃的狗賊,我便來跟你相聚!”

當下他便去跟蕭虎臣辭行。蕭虎臣對一觸即發的金、宋大戰漠不關心,倒怕卓南雁有甚閃失,不住叮嚀他“務要小心保重,可別讓小月兒替你擔心”,卓南雁連連點頭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