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挑海船。”

但聽格格聲響,那道細縫又再合上。過不多時,那小半截火把也燃到盡頭,陷阱內重又陷入無比黑暗。

卓南雁長吁了口氣,忽想:“文島主既要跟我算算舊賬,終需將我提出陷阱,嘿嘿,是福是禍,老子都接著便是!”他此次出海,歷盡諸般磨難,至此實是力倦神疲,當下盤膝坐好,運功調息,片刻後便內息綿綿,直入氣定神虛之境。

陷阱內漆黑一團,難辨晝夜。但他默算時光,估摸著已過了整整一夜,這一晚他全心運功,內力漸復。轉日又過了大半天,也無人來搭理他。他在海上長途漂流,便沒怎麼進食,文島主招待的酒菜樣式雖奇,卻並不管飽,至此他已餓了整整一日,不免頭暈眼花。

忽聽得頭頂腳步聲響,跟著鋼蓋被人用力掀開,一道熟悉的渾厚笑聲直透進來,道:“南雁,你小子還活著嗎?”刺目陽光當頭撲下,卓南雁抬起頭來,眯了眯眼,喜道:“燕老鬼,當真是你?”頂上又傳來一道熟悉的笑聲,道:“還有老夫!”竟是“易絕”邵穎達和燕老鬼聯袂而來。

二人救得卓南雁出來,三人相見,當真喜不自勝。燕老鬼扔是一副敞胸露懷的不羈打扮,上下瞥了卓南雁幾眼,忽地飛腿踢在他的屁股上,笑道:“賊小子,你還沒死,當真好得緊。”邵穎達拈髯笑道:“困卦六三爻曰:困於石,據於蒺藜,便是你這副德行了!”

原來邵穎達隱居燕京賣字為生時,便與嗜好書畫的燕老鬼結識,只是那時兩人交情甚淺,自龍驤樓主命龍吟四老全力參悟七星秘韞時,更一直無暇相見。其後龍驤樓驚變,燕老鬼飄零江湖,便曾在那邵穎達的鬼巷中棲身。此次燕老鬼與逍遙島主相識,便也推舉了邵穎達。易絕與逍遙島主各自聞名已久,一見如故,邵穎達便應文島主之請,同赴逍遙島。

卓南雁笑道:“燕先生,邵先生,瞧你們這模樣,難道是這逍遙島上的客人嗎?”燕老鬼翻起白眼道:“不是島上客人,難道跟你一般,也是囚徒?”卓南雁大奇,道:“但那文島主為何如此待我?”

“島主如此做,自有她的深意。”邵穎達眼芒一閃,道,“咱們此來,便是奉命相請,走吧!”卓南雁滿腹狐疑,隨著二人出得洞來,卻見前面一座峭拔的小山下一人負手望天,白衣飄飄,正是文島主。

“去吧,島主正在等你!”邵穎達低聲道,“島主用心良苦,可別忘了向她道謝!”卓南雁先是一震,隨即心念電閃,驚道:“原來全是……”燕老鬼哈哈笑道:“休得囉嗦!快快去吧!”

第三部 逝水長東 第二十六節:高崖逼婚 連營縱酒

卓南雁大步趕去,老遠便向文島主躬身行禮,道:“卓南雁多謝島主!”文島主轉過頭來,幽幽地道:“你謝我何來?”卓南雁嘆道:“兵法之道,以實擊虛。島主假意借船給蕭抱珍,又當著他的面將我囚禁,正是天衣無縫的惑敵妙計,我大宋正可攻其不備。可恨小子駑鈍,全沒體諒島主的苦心。”

“誰說我要幫你們趙宋了?”文島主仰頭蒼涼地一笑,忽道,“卓南雁,你來逍遙島,可是要借車船?”卓南雁道:“正是!金兵陳兵海州,戰船數百,李寶將軍若無車船助戰,只怕凶多吉少!”文島主眼芒一閃,道:“我借給蕭抱珍的,都是沒甚用處的尋常漁船,但若給你,我卻願將逍遙島最好的二十艘車船給你!只是……你須得答應我一樁事!”

卓南雁大喜,道:“莫說一樁,便是百十件事,小子粉身碎骨,也給島主辦成!”文島主莞爾一笑:“哪裡用得著你粉身碎骨!這件事容易的緊,”她頓一頓,盯著他得目光百味雜陳,“你去娶完顏婷為妻!”

“婷兒?”卓南雁大張雙目,“島主是婷兒的何人,為何要以此事相求?”文島主玉靨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