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艦,小至走舸,皆留下了進退海道。最厲害的是鋒芒內斂,四圍成陣,此陣動則能攻,靜則能守,即便是咱們乘黑驟然突襲,也未必能將他們一舉擊潰。”他說著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氣,凝眉道,“怪哉,金人那裡難道又有什麼能人?巫魔蕭抱珍魔功雖高,卻並不擅長陣法啊?”三人不敢怠慢,急循原路趕回,向李寶稟報詳情。李寶濃眉聳動,仰頭望著暮色沉沉的滄溟發呆,海風呼呼吹來,蕩得他長髮亂舞。沉了好久,他才猛地一拍船舷,笑道:“好風!金狗結船成陣,咱們便給他來個火燒赤壁!”

“金狗的船陣頗有講究,大小船道早已布好,”魏勝皺眉道,“況且金狗的船艦都已落帆,咱們又在下風口,難以施展火攻啊。”火攻乃是以弱擊強、以少克多的水戰慣技,但一是要風勢得便,二來便因船帆龐大易燃,須待對手揚帆之時攻擊。此時宋軍全無這兩項便宜,自然難施火攻。

李寶卻“嘿嘿”笑道:“他們落下的帆,咱可以讓他們再升起來;他們結了的陣,咱也可讓他們自己攪亂!”魏勝奇道:“哪有這等美事?”

“自然有!”李寶笑吟吟地望向卓南雁,“雁兒定下的這詐降之計,大有遠見。”卓南雁“呵呵”一笑:“寶叔要火燒赤壁,小侄自然該做這詐降的黃蓋!”群豪計議已定,當下便由卓南雁和崔振等逍遙島群豪為主,配上魏勝等宋軍精銳,運使逍遙島車船,直往唐島而來。

片晌後,便望到了泊在岸邊的大金船隊。群豪的車船駛到近前,大金船艦上巡視的兵卒才呼喝起來,只是聲音依舊沒什麼精神。崔振聽那些人都是漢人口音,低聲對卓南雁道:“在船上巡查的都是漢人,女真人不耐風浪,想必早已安歇了。”卓南雁道:“這些漢兵全無士氣,料來對金人也是心含怨憤。”崔振高聲喊話:“咱們是逍遙島的義士,奉島主之命,率七艘車船特來投奔大金天兵。請蕭教主出來一見便知。”

過不多時,蕭抱珍清瘦的身影出現在船陣邊緣的高大斗艦上。崔振忙長笑問候。蕭抱珍見這回崔振竟駕了威武的高大車船前來,頓時大喜,朗聲笑道:“果然是崔兄,快快有請!”

忽見蕭抱珍身側閃出一人,叫道:“慢著,且莫放行!”又向崔振揚聲喝道,“爾等將車船排成一字,次第而來,且在船陣外停泊。”卓南雁聽這人聲音甚是耳熟,心中一動:“這廝是誰,心思好不縝密。”

逍遙島的七艘車船都是上起三層船樓,遠遠望去,甚是雄武,巍巍然魚貫而來,在大金船陣外拋錨停住。

蕭抱珍乘了小艇如風而來,親上車船相迎。卓南雁早已易了裝束容貌,但覷見他來,仍是遠遠避開。崔振照著卓南雁的吩咐,跟蕭抱珍寒暄之後,便即討價還價:“島主吩咐,我逍遙島日後不要封賞,但求島主務必在大金皇帝駕前美言,將此島正式賞賜給我家島主。”

“原來這姓文的娘兒們動的是這個心思!”蕭抱珍心頭一寬,拉著崔振的手“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文島主順應大勢,鼎力助我大金,日後便想不求封賞,只怕萬歲也不會答應!”

一道高瘦的身影忽自蕭抱珍身後閃出,冷颼颼地望著崔振,喝道:

“你們怎地知道我大軍船舶此處?”遠遠觀望的卓南雁暗自一凜:“原來是刀霸弟子童千波!是了,此人號稱‘寒水刀’,必然精通水性。這座船陣設定奇巧,自然也是天刀門主的路數了。”他不知刀霸僕散騰是否也在金國船隊之中,心中更緊了起來。崔振卻不識得童千波,冷冷瞥了他一眼,只向蕭抱珍大吐苦水:“蕭教主,咱們自逍遙島啟航南下,沿海探訪咱大金水軍所在,一路上可是吃盡了苦頭,今日早上還遭遇了暴風,險些兒葬身海底。你若嫌棄咱們來歷不明,崔某這便告退!”

此次金兵沿海路突襲臨安,領兵主帥乃是大金名將完顏鄭家奴,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