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先生言道,秦檜要為先師正名,更可讓我五兄弟光大祖庭!嘿嘿,只不知他這話做得準嗎?”聽他們說起“風先生”,又自稱“五兄弟”,卓南雁登時心底一動:“是風滿樓說動他們出山的,原來他們便是九幽地府五靈官中的金靈官和銀靈官!”只聽金靈官苦笑道:“秦太師將那等大事都託付給咱兄弟,料來對咱兄弟甚是看重。”

“我正愁咱兄弟的差事只守不攻,功勞不顯,這功勞卻送上門來了。”銀靈官笑道,“今晚這廝不知好歹,冒充龍鬚來誑你我兄弟,正好擒了,送到秦太師處請功!”

“那等大事?只守不攻?”卓南雁越聽越疑,“他們今晚來此等候之人會是誰?此人既有膽魄冒充龍鬚,定非秦檜奸黨,可別叫落人他們手中。”

銀靈官又呵呵笑道:“那廝自作聰明,正是送上門來的富貴!”金靈官卻嘆道:“先師教誨,奉大道,去華飾,修德行!二弟難道忘了?”銀靈官忙道:“師兄教訓得是!”金靈官又道:“咱們只求藉助風滿樓和秦檜之力,光大我派祖庭,富貴功名不過是過眼煙雲,管他作甚!”銀靈官又“嘿”了一聲。二人隨即便在神像前盤膝坐下,靜坐相候。頃刻間殿內寂靜無聲,竟不聞呼吸之聲。卓南雁聽他二人內息如此綿長,暗自心驚,當即潛運幻空訣,將身周萬物盡數空掉,漸漸地心神清淨光明一片,真氣悄然流轉。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卓南雁已運功七七四加九個周天,一忽聞金靈官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緩緩地道:“那人來了!”片刻後,卻聞殿外響起一聲朗笑:“原來二位靈官早到了一步!”卓南雁聽這笑聲甚是熟悉,心念一閃:“怎地是允文兄?”銀靈官淡淡地笑道:“尊駕有約,怎敢不至?”卻聽虞允文冷冷地道:“怎麼,就只二老到了嗎?我早傳了壇主之令,命你等將張浚、胡銓一併帶來,難道我家壇主之令,太師竟敢不從嗎?”

卓南雁聽得虞允文言語冷傲,心底暗道:“書劍雙絕,果然膽智過人!不知他為了何事,假扮龍鬚,來誑這二老?”

銀靈官忙道:“太師對龍鬚從來看重得緊……”話未說完,金靈官已冷冷地打斷:“太師跟龍鬚的事情,咱們全不知情!咱們只聽風先生調遣。”虞允文傲然一笑,大大咧咧地道:“金大師說哪裡話,我龍驤樓這龍蛇變的密令一下,便是太師也得乖乖遵從,何況他風滿樓一個小小術士!”

卓南雁心底喝彩:“允文兄渾身是膽,原夾他冒充龍鬚至此,是要計賺出胡銓、張浚諸位大臣的下落。”想到金靈官早看出了虞允文的身份,不禁又替他暗自憂心。銀靈官微微一怔。金靈官卻笑道:“閣下要見胡銓、張浚,也好辦得緊,只需先跳我們兄弟去面見太師!”陡聞砰然震響,似乎金靈官已然出手。虞允文低斥一聲,疾步錯開。

霎時間大殿內掌風大作,擾得燈燭忽明忽暗。虞允文不住低聲叱問,金靈官只是不語。卓南雁心底憂急,偏偏此時行功正在緊要之時,內勁似暢不暢,暗道:“允文兄,但願你再撐得一時三刻!”當即閉目凝神,只覺腹內氣息緩緩周流。

兩人疾拼數招,金靈官忽地一笑:“這個小娃兒爪子好硬,居然能在老夫手下撐過十招!二弟,那個小子,便留給你了。”卓南雁暗自一喜:“怎地還有一人,難道允文兄還帶了幫手來?”念頭才閃,只聽轟然巨響,他身前的神像已被銀靈官揮掌移開。這巨大神像高可丈餘,卻被銀靈官順勢一掌推得平移數尺,只這份雄渾掌力便足以睥睨天下。

銀靈官望著卓南雁哈哈大笑:“小娃兒,你早早地埋伏在此,以為道爺們不曉得嗎?”卓南雁望著那張白慘慘的面孔,暗自叫苦:“原來這兩個老道士竟早知道老子在這裡!”原來適才激戰未起之時,他心急氣促,已被二靈官感知。這時銀靈官見卓南雁靜靜端坐,倒是一凜,叫道:“你這廝弄什麼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