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本身卻不肯承認此刻他內心的焦慮是因妻子而起。否則,不就等於承認自己已被妻子的紅杏出牆擊倒了嗎?他一直認為芳子沒有理由紅杏出牆,而且也不可能找到適當的物件,所以事到如今,他極不願意看到自己因妻子的不忠而緊張失措。

於是,修平努力地保持冷靜。

如果因此而亂了方寸,必定會成為社會的笑柄。修平才不希望出這種洋相,故而將傷痛深藏於內心深處,焦慮的情緒才隨之與日俱增。

回想起來,和葉子之間的關係,可能是發洩這種焦慮的一種方式。

當然,修平和葉子開始交往,是在妻子沒有任何紅杏出牆的跡象之前,他是在堅信芳子將永遠深愛自己的情況下,才和葉子接近的。

也就是說,他是在非常篤定的狀況下開始有外遇,如今,這份篤定已變得十分靠不住了。

倘若芳子真的對修平不忠,修平就不必再對自己和葉子的關係感到愧疚萬分。

在相信妻子忠於自己那段時期,修平每次和葉子幽會之後,內心裡都會產生一種“心虛”的感覺,現在這種歉疚可能已是多餘的了。

這次,之所以把葉子帶到札幌遊玩,或許是修平有意藉著此行達成平衡焦慮的作用。就在這麼漫無邊際地思索的當兒,葉子已穿著她自己帶來的睡衣,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修平在拂曉前醒來過一次,他起來上廁所,回到床上時,順便看了窗外一眼,發覺天空隱隱泛白。

六月的札幌天亮得相當早,從天色尚未大明看來,時間應該還沒有超過五點。

修平輕輕地把背向著自己的葉子的背部和腰部緊貼著自己的身體,雙手輕觸她柔軟的乳房,眼睛卻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