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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怒容滿面。等到史朝義也沉默著解下上衣,傷痕比那些牙兵更深三分,顯然是鞭笞的人有意折辱,他不禁冷哼一聲,擺手吩咐這些牙兵全都退下去。
知道父親是想問見杜士儀的經過,跪在地上的史朝義便低聲說道:“我照著父帥的話,原原本本對杜士儀轉達,他原本要殺我,卻被郭子儀勸了下來,之後就把我軟禁了。原以為不死也會一直被關下去,可不曾想只兩日後,那杜隨就來放了我們走,臨走前卻是兇相畢露,親自狠狠鞭笞了我一頓。他還說,要不是看在朝廷使節就要到了的份上,定然不會讓我們活著回來報信。”
史思明原本已經動了殺心,可聽到朝廷使節已經到了,想著史朝義今日進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他便暫時遏制了那個念頭,冷冷說道:“總算我沒白養你這廢物。既然事情辦成了,就暫時寄下你這顆腦袋。給我把嘴閉得緊一些,別讓外頭全是風聲。好了,滾吧!”
既然沒有期待,也就談不上什麼失望,史朝義默不做聲地磕了個頭,隨即悄然退了下去。等他出了節堂,就聽到裡頭史思明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彷彿是得意得很。依舊****上身的他看不到背上那些可怖的傷痕,可心裡卻狠狠抽搐了一下,面上卻只是微微一齜牙。
當他回到自己的宅子,剛剛上過傷藥包裹了傷口,外間就已經有親隨稟報,說是他麾下幾個部將找上了門,他想也沒想便吩咐請了眾人進來。他身為史思明長子,又早年從軍,在軍中將士中間的人緣很不錯,三五號人一進屋子,看到他這上身全都纏著白棉布,裡頭還能看到殷殷血跡滲透出來,為首的蔡文景不禁勃然色變。
“長公子之前突然無影無蹤,我等全都急壞了,還以為是大帥害了長公子!今天得到訊息說長公子回了幽州,我們還將信將疑,卻還是立刻來了。長公子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一身傷又是怎麼回事?”
史思明垂下眼瞼,沒有立刻吭聲。其他部將頓時忍不住了,聚攏過來七嘴八舌盤問不休。足足好一會兒,史朝義方才開口說道:“我之前奉父帥絕密指令,去了一趟文安郡清苑縣,見了杜士儀。”
他這短短一句話,卻讓屋內瞬間鴉雀無聲,幾個部將全都呆住了。可很快,剛剛打頭的蔡文景便大叫道:“大帥這不是存心要長公子的命嗎?唐軍上下對我們恨之入骨,知道長公子的身份,又怎會輕易放你回來?莫非,莫非這一身傷也是……”
“如果不是這一身傷,縱使我能夠活著從杜士儀那裡回來,父帥也不會讓我活命。”史朝義哂然一笑,這才語氣平淡地說道,“因為父帥讓我去找杜士儀,不是談別的事,而是父帥瞞著我們所有人,早已經派人去長安見李隆基請降。他生怕杜士儀非要打幽州,所以讓我以滿城百姓作為要挾,讓杜士儀不敢攻城!”
屋子裡再次呈現出一片壓抑的沉寂。史思明如今自命范陽節度使,史朝義卻沒有水漲船高,麾下這些部將還是從前的官階。他們都是真正上過戰場的,知道相比幽燕叛軍從前反唐時的氣勢如虹,現如今兵敗如山倒,整個河北被人逐漸蠶食得只剩下了三郡之地,對於未來的前途,每一個人都悲觀得很。所以,主帥也生出了降唐之意,他們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也都覺得理所當然。可最關鍵的就在於,史朝義剛剛說,史思明竟是以滿城百姓安危作為要挾!
“長公子,大帥何必多此一舉?若是激怒了杜士儀,豈不是弄巧成拙?”
“安祿山叛亂,父帥附庸其後,本以為河洛轉瞬即下,長安也必定唾手可得,誰知道生死未卜的杜士儀只一現身,就讓崔乾佑那五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緊跟著,情勢就急轉直下。可是前方告捷,天子和杜士儀君臣卻面和心不合。杜士儀的心思大家也應該很清楚,顯然是想要一口氣平叛;可天子失盡人心,自然疑忌杜士儀的功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