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嘯這個負心漢子!北宮嘯……你好狠的心!

她暗自地恨著,只見花閉月來到了花媚兒身旁,唇角微動,嘆息一聲,嘆息聲中幾乎帶了些憐憫的意味:“妹妹,我早說過,太依靠男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琉璃城已經頗具規模,街上的茶鋪生意極佳。

花閉月破天荒得到林熙寒的邀請,去茶鋪品嚐極品茶葉。

當她來到茶鋪的雅間,正遇到北宮逸走上樓來,見到花閉月後,北宮逸笑容加深,雙唇不點而朱,彷彿石榴一般的紅豔,兩人進入雅間,看到屋中是用屏風隔開的,正好臨街而坐,依稀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色。

恍惚間,二人看到一個身著華麗青衫衣袍,披著雪白色狐裘的男子悠悠地行來,他的衣衫如雲漫卷,被寒風吹得悄悄交錯糾結於一處,轉眼間又被清風吹拂開去,如同一枝綽約朦朧,優雅華貴的玉蘭花,自雪地間翩然綻放開來,正眉目清冷地向花閉月與北宮逸走來,那款款隨意的步態,無處不雅的舉止,令人為之失神。

此時此刻,茶樓內傳來歌女悠揚古樸,動聽的歌聲:

“日落西山兮月東昇,長風浩蕩兮月如鉤;

玉殿瓊樓兮天月圓,清波起蕩兮地月缺;

明月皎皎兮照我影,對孤影嘆兮起清愁;

明月圓圓兮映我心,隨白雲飄兮去難歸;

明月彎彎兮照萬里,千萬人泣兮思故鄉。”

這歌曲曾是詩經中的詞曲,如今常來竟有種魏晉時期的味道,茶樓中的眾人更顯得有名士風雅,琴聲也漸漸傳來,那琴聲和歌聲都飄渺似雲,悠悠盪盪,清清雅雅,彷彿遙相應和。

眾人都側耳傾聽,神情流露出幾分讚賞。

只有北宮逸盤膝而坐,眼觀鼻,鼻觀心,昏昏欲睡。

茶香氤氳,熱氣騰騰,趕走了寒冬冷意,花閉月慢條斯理地吹著已衝泛起的茶花,輕輕啜了口茗。

自從收到林熙寒的畫卷後,花閉月派人送了回去,林熙寒也沒有任何的牴觸情緒,下次又改送給她一盆盆栽,並不是什麼貴重之物,花閉月也不好拒絕。畢竟,林熙寒這段期間為琉璃城付出諸多心血,若非林熙寒,憑著她的能力,也僅能建造出與北庭差不多的城池,所以林熙寒功不可沒。

何況,這段時日他中規中矩,深居簡出,沒有對琉璃城的女眷們有任何逾越的舉動,若非曾經見過他與其他女子在一起,花閉月恐怕很難相信此人是一個紅塵浪子。

經歷兩世的花閉月深知,人終是不可貌相的!

林熙寒進來對二人微微頷首,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側,一拂袍袖,跪坐在案几錦墊上面,屋中暖爐正安靜悠閒的煮著水,他的神情十分淡然,凝神傾聽著,又好像在等著壺中的水何時沸騰。

本來對此人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但自從他坐在自己的身側後,花閉月不由目光一側,凝視他一眼,細細打量著此人,雖然早已不是魏晉的年代,他居然雙腿正坐,這種很容易讓人雙腿麻痺的姿態,此刻,看上去有另一種特別的風情。

林熙寒目光掃過對面的北宮逸,淡淡道:“近來你很少休息?”

北宮逸懶懶伸個懶腰道:“是啊!你說半月後有人回來收拾這爛攤子,我都等了一個月了,還是沒人來!”

“放心,大概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但願如此吧!”

“不過……喝茶可以提神!”

聽聞此言,北宮逸二話不說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幾口。

此時此刻,林熙寒的聲音勝過悅耳的琴聲,聲調漫然,卻又彷彿隨時要悠然而去:“品茶不知道茶名似是不妥,這茶叫雨前龍井,不過……卻不是用手採的,是貴族挑選年輕美貌的女子,叫她們以舌尖挑下茶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