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南摯去上了個廁所,吊兒郎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轉頭看看隔壁聊得熱火朝天的化妝師。

又轉頭看看這邊異常沉默,穿著一身黑,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除了眼睛不見其他五官,宛如中東悍匪的化妝師,以及正襟危坐,目視前方的蒼朮,有些疑惑。

怎麼感覺這邊的氣氛這麼不對頭的樣子。

他試探性地碰了碰坐如鐘的蒼朮,蒼朮頭動都不動,只轉動眼珠睨他一眼,淡定道,“別動。”

顏南摯直白道:“蒼朮,你發瘋啦?”

蒼朮緩緩將眼睛閉上,不理他。

顏南摯自討了個沒趣,又將視線轉移到這個鬼鬼祟祟的化妝師身上。

這麼熱的天,這人裹得這麼嚴實做什麼?

好怪,再看一眼。

越看越怪。

“好了——”在顏南摯說得上灼熱的打量視線中,顏羅長舒一口氣,壓低聲音緩緩道,仔細端詳了下蒼朮,伸手理了理他的頭髮。

蒼朮眼睛亮了亮,問她:“好看嗎?”

顏羅點點頭,“好看。”

顏南摯可見不得這小子得意的樣子,在旁邊故意出聲,心不對口道,“也就那樣。”

現在的蒼朮已經可以拿捏顏南摯,笑眯眯地回他,“公主,你說氣話,我不信。”

“……艹!”顏南摯低低地出聲,“顏羅這個狗賊!”

媽的!

現在誰都跟顏羅學會了這招是吧?

顏羅:?

“嘖——”蒼朮看見顏羅逐漸漫出殺意的眼睛,陰陽怪氣地嘖了聲,給他挖坑,“要是我是顏羅啊,聽見你罵她,我就受不了這個氣,不得給你幾掌。”

“笑話!”顏南摯冷笑一聲,“我可是哥哥!她是妹妹!我叫她往東,她就不敢往西,我叫她洗碗,她就不敢拖地——”

正在收拾化妝品的顏羅聽顏南摯在吹牛,被氣笑了,一聲冷笑從口罩下傳出來。

顏南摯話頭突然止住,看著那疑似中東悍匪的正在忙碌的化妝師的背影,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嘀嘀咕咕,“嚇死我了。”

剛才幻聽,居然聽到顏羅的聲音了。

可嚇死……不是,吃驚死他了。

顏羅收拾好東西,提著盒子來到顏南摯這邊,掰過他的下巴,動作說得上粗暴,把粉底液擠到他臉上,連化妝刷都沒用,用手拍開粉底液。

手在他臉上不斷揉搓,顏羅口罩下的笑容逐漸加深,把顏南摯一張俊俏的臉蛋都擠壓得有些變形。

多少夾雜了點私人恩怨。

顏南摯吃了一嘴粉底液,差點嗆死在粉底液裡,好不容易呼吸了新鮮空氣,他還有些發懵,“我怎麼覺得這次化妝比我上次痛呢?”

“有嗎?”顏羅刻意壓低嗓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化妝都是這麼痛的,越痛越好看。”

“第一次疼痛,都是讓每一個細小分子充分進入你的面板,把每一個分子都拍進去,更好地與面板融合,達到更清透自然的妝感,做到無暇底妝,像是從你肌膚深層透出來的一樣自然,讓人看不出你化妝了。”

“你看你旁邊的這個小帥哥,都是這麼痛過來的。”

“是嗎?”顏南摯扭頭看了一眼蒼朮,有些狐疑。

他不得不承認,蒼朮好像長得有那麼一丟丟好。

就一丟丟。

蒼朮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的,可痛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顏南摯只好不情不願地閉上眼睛,讓這個怪怪的化妝師在他臉上動作。

那些天天化妝的女生也太慘了點。

每天都要這麼痛。

見顏南摯閉上了眼睛,顏羅與蒼朮不著痕跡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