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兵鋒南向!

孟昶輕輕咳嗽了一下,回了禮,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王處回雖然是文臣,畢竟沉得住氣,代為道:“曹將軍不遠百里,渡河到此,不知所為何事。”

曹延恭道:“來傳我們元帥一句話給孟國主。”

孟昶看看王處回,王處回代為問道:“張元帥要傳什麼話?”

曹延恭對著孟昶,踏上一步,孟昶嚇得往後一避,叫道:“你幹什麼!”

帳中兩個將軍同時上前攔在曹延恭面前,曹延恭斜視了他們一眼,忽然哈哈大笑:“怕什麼!怕我行刺不成?就算我是荊軻,你們這個主子像秦始皇麼?”

王處回也知道以當前的形勢而論,天策做什麼都不會派人行刺,將二將喝退,道:“曹將軍,請退後兩步,以守外臣之禮。”

曹延恭冷冷道:“退什麼退!我不站前一點,元帥要傳的話如何說的清楚。”

王處回還要折辯,孟昶怕引起雙方衝突,道:“曹將軍這樣說便是。”

這時孟昶是坐著,曹延恭是站著,他頗有一點居高臨下味道地睨了孟昶一眼,道:“元帥讓我來跟孟國主說,甘隴這盤棋你玩不起,不想把命留在關中,就趁早滾回成都去!”

此言一出猶如炸了個震天雷,帳中蜀將無不大怒,心想主辱臣死,雖然天策兵威強盛,但在這五萬大軍之中,鳳州城牆之內,對方一個使者竟然出口辱罵自家皇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處回更是怒吼道:“姓曹的,你們天策雖然暫得數勝,卻也不要欺人太甚!”

曹延恭環視一眼帳中,眼見諸將憤怒,王處回駁斥,倒是孟昶低著頭,心中更加鄙夷,心想果然不用對這懦夫客氣,哈哈一笑,道:“我們就是要欺你太甚,那又如何?你們敢約好時間地點,與我軍一戰麼?”

帳中諸將雖然盛怒,但一聽曹延恭邀戰,一時間卻都靜了下來,曹延恭冷笑道:“受不得欺辱,那便來戰!既不敢戰,我便當面欺你們,那又如何?”

這一句話,激得兩個血性最盛的將領暴跳如雷,但王處回卻反而冷靜了下來,心道:“天策並非蠻夷,為什麼這次忽然派了個黃口孺子來,還口口聲聲邀戰,莫非是要激我們出戰?”

他是因為多慮而沉吟,孟昶那邊卻是因為害怕而說不出話來。

一時之間,帳中沉默,曹延恭並不著急,只是嘴角掛著冷笑。

好一會,王處回看了看孟昶,心道:“天策勢大,鋒不可當,我軍又遭新敗,不宜冒險。至於盟軍那邊,連契丹都敗了,石敬瑭何足依賴?”心中就有了求和的念頭,出聲道:“曹將軍,張元帥請我蜀軍回師,可是準備與我軍議和麼?”

他也真是好涵養,不再提屈辱的事情,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帶過去了。張邁是要孟昶“滾”回去,到了王處回這裡就變成了一個“請”字。

曹延恭似乎顯得有些失望,道:“你們不準備打麼?”

王處回見他如此,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淡淡地道:“當初張元帥與我主本為兄弟,貴我乃是兄弟之邦,無奈受奸人挑撥,以至生了戰端,如今誤會澄清,重歸於好亦無不可。”

曹延恭呸了一聲,道:“誰和你們兄弟之邦了?我看還是打一仗的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王處回道:“天下之事,以和為貴,若能化干戈為玉帛,亦是兩邦百姓之福。”

“化干戈為玉帛?”曹延恭冷笑道:“你們說的倒輕巧!當初你們不顧兩國盟約,勾結了契丹胡虜、石晉國賊,一起煩我涼蘭邊境,又侵奪我蘭州銀城,這樣大的仇,這樣深的怨,你們就打算一句化干戈為玉帛就完了?天下沒這麼便宜的事!”

王處回道:“當初盟約毀敗,非我蜀國單方面的責任,元帥無禮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