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用擔心會透支。還有房子,我生日的時候老頭子會送我別墅,外婆會送我度假村,光是我名義下的房產就能供我吃喝不愁一輩子。你還想知道什麼?哦,我能繼承多少,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誒,倪淵不是老頭子的親身兒子,我好歹會分到一半他的家產,外婆那少說也有個好幾億。忘說了,我母親那我已經繼承了五千萬,工作對我來說純粹是消遣。我確實沒有告訴你我是曾家的人,可要不是你自己跟她去曾家,又怎會自取其辱?怎麼樣,與其讓那個賤人帶你進上流社會拉關係,不如找我啊,我擔保你公司的規模半年內擴大三倍。”

淺深一下子說完,大口大口地開始喘氣,可是她笑不出來,一點都笑不出來,嘴角費力地牽扯著,卻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洶湧的酸楚襲上鼻端,她忍了又忍才沒讓感情外洩。

辛梓的臉色在她還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越來越難看,淺色的瞳孔死灰一片,當她最後一個字落地的時候,他腦中的那根一直拉著弦轟然斷裂,多少年來積鬱於胸的情感瞬間爆發。他毫無預兆地揮手掃落了茶几上所有的東西,電話機被打飛出去,撞在牆上四分五裂。淺深驚撥出聲,掩嘴怔怔地看著那一地的狼藉。

“梁淺深!你非要把我逼瘋嗎!在說這些之前,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辛梓衝到她面前,雙目通紅,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八年了,你告訴我,我到底為了什麼在努力,為了什麼折磨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憎恨錢嗎,可你又知道我有多渴望錢嗎?你還記得你八年前是怎麼說的?你說你要錢,然後我就拼命賺錢,我千辛萬苦開了公司,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只是為了能買下房子,買下車,有朝一日我可以站在你面前對你說,我也可以,淺淺!”

淺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煞白了臉無措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處於崩潰的邊緣,那一聲“淺淺”簡直要將她的心肺都喚出來:“為什麼你要讓我今天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你根本不需要錢,我就算拼死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及得上你所擁有的十分之一。那你告訴我,八年前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

“辛梓……”淺深聲音顫抖得語不成調。

辛梓卻忽然放開了她,他搖了搖頭,不期然的,淚水從他清瘦的臉頰滑落,猶如冬季最後的一場雨,冰冷絕望。

“我可以發誓我跟易玥珊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連她一根手指都沒有碰過,我只是覺得她可憐,就像我一樣,在滿是黑暗的社會為了出人頭地不顧一切,哪怕是傷痕累累也在所不惜。沒錯,我想恨你,可我恨不起來,我確實是故意放縱她在我身邊做戲給你看,因為我不敢再像八年前那樣對你百依百順,千恩萬寵,我怕我對你太好,你又會從我身邊毫不留情地離開。可是,就當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把你留在我身邊了,我才發現原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

淺深早已泣不成聲,她衝上去拉住他的手,無助地搖頭:“不要說了,辛梓,我求你……”

“淺淺,”他輕聲喚著她,彷彿在用他全部的靈魂格外小心地喚著這個名字,“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們相愛卻要互相折磨,我多想每天每天叫你這個名字,可我們就像是兩隻無法靠近的刺蝟互相傷害。我投降好嗎,你告訴我,怎樣你才肯留在我身邊,顧景然究竟為你做了什麼讓你念念不忘,淺淺,你告訴我……”

辛梓緊緊握著淺深冰涼的手,眼中蓄滿的淚水已經夠讓他無法看清這個世界,她美麗的臉龐模糊了又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卻換來更多的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從小到大他不曾為了什麼哭過,可是多年來的隱忍和痛苦,一整晚的屈辱和壓抑已經讓他的精神再也無法負荷。

“八年前你離開我,八年後我依舊想娶你,這句話是真的。”

辛梓的身體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