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騎兵,那塵土肯定以行以列之形揚上天空,然後才散開成霧,所以他肯定前面那一隊騎兵並不是官兵。正當崔延伯暗自猜測之時,隊伍前面的探子飛速回報。

“稟元帥,前方有數百騎高平義軍趕到,他們聲稱願意投降,手持降書,請求元帥緩兵容他們的頭領安排降伏。”

崔延伯一愣,有些訝異地“哦”了一聲,策馬上前,他倒要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在眾親衛相護之下,崔延伯向隊伍前面趕去。

當崔延伯策馬來到隊伍前面時,果然見到數百騎高平義軍人人手中持著一片白布。有的是內衣撕裂而成,有的是破裂的旌旗,這隊人馬與官兵相隔兩百步而立,隊形混亂,看上去極為頹喪。

官兵的前頭部隊也停止了行進,崔延伯望了望前面隊形混亂的數百騎,心中湧出一股極為輕蔑和不屑的感覺。在他的眼中,這些人的確是一群烏合之眾,充其量不過是會騎馬而已。

真是浪費了鐵騎這個光榮的稱號。如此隊形佇列,與未經訓練的初學者又有何不同?崔廷伯想到自己訓練的鐵騎,其精良的騎術,密切的配合和互動關係,不知比這支幾百騎的“騎兵”

強多少倍。

“我們元帥來了,你們有什麼話快說吧!”那名傳信兵士向對面幾百騎義軍呼道。

“誰是崔延伯大元帥?我們要見他!”那幾百騎中有人呼道。

“本帥就是崔延伯,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否則,立刻以弩箭侍候!”崔延伯傲氣逼人地高聲道,那種聛睨天下的感覺讓他大為受用。

那幾百騎之中迅速策馬行出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在馬上向崔延伯深深作了一揖,道:“閣下就是崔大元帥,在下商舟,乃是高平義軍駱非將軍右騎營的偏將。今奉駱將軍之命前來請求大元帥緩兵,我們願意投降。這是我們的降書!”那人說著將手中的白色長絹展開,上面果然有以血書寫的字跡。只是相隔太遠,連崔延伯也無法看清長絹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駱非為什麼不親自來?”崔延怕冷冷地揚聲問道。

“駱將軍正在清理那些冥頑之人,特遣小人先來向大元帥獻上降書,駱將軍說,他相信大元帥是深明大義,更是胸襟過人之人,絕不會計較往日之仇……”說到這裡,商舟收起了降書,望了崔延伯一眼,接道:“駱將軍也有一個請求要小人帶到,他希望大元帥能不記前嫌,依然保住他的地位!”

崔延伯輕蔑地一笑,但此刻他倒有些相信了。駱非這個名字他聽說過,在胡琛的軍中還算是個人物,但始終被排在万俟醜奴和赫連恩之下。

此戰駱非選擇投降,如果說讓他失去眼下的權力,那自然不會降伏,是以駱非開出這個要求反而顯得更為合理一些,也在人的意料之中。這次駱非派人前來,無非就是想聽聽崔延伯的答覆。如果這個答覆能讓駱非滿意的話,駱非就會帶著所屬兵士前來歸降,如果不能滿意他的要求,那雙方定會決戰到底。

崔延伯自然明白自敵人內部瓦解高平義軍乃是上上之策,如果能夠得到駱非這樣一個清楚高平義軍內幕的人相助,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但崔延伯仍有些疑慮,聲音依舊極冷地問道:“本帥又怎知駱非不是緩兵之計?他為什麼要選擇投降?而他現在又有多少兵力?”

商舟神色微微有些不滿,有些忿然地道:“駱將軍身邊只有五於兵士,即使是緩兵之計,也只是螳臂擋車,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高平義軍已經沒有指望了,大王已死,万俟將軍重傷,又有什麼可用之將?更惱人的卻是,軍中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居然還去請葛家軍的蔡風前來統領三軍,這明擺著是對駱將軍的不信任。所謂從軍,不只是為了一個名,還為了一個‘利’字。往日駱將軍在戰場上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