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

只是,那溫和的、無奈的、憐惜的語氣,先前分明就用在那黑貓身上過。

“遲兒就是笨嘛!”白遲眯著眼,像順了毛的貓兒一樣極為享受,臉上浮現的是天真的笑容。

……

“老爺、少爺吃飯了。”

輕柔婉轉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想容自五年前隨著他們來到白費村後,就接手了自家婆婆的活計,一個膚如玉脂,手如香蔥的女子,變成了燒火做飯婦人,她竟也從沒有怨言,做得無比愉快。

白遲早就習慣了,這個宅子裡的人都愛笑,笑得他感覺自己變成了陰謀主義者,笑得他都要認為這幾人都是簡單快樂幸福著的。

可是哪有那麼簡單, 例如很多年前,在他還是剛剛出生的嬰兒的時候,他就曾經透過抱著他的白壘,看到他身後那個極為悲傷的丫頭,那個白壘笑著說了一句話後,被人硬生生拖出去的丫頭——而在他七歲那年出現的想容,和那個丫頭相比,不過是痴長了幾歲,眉宇漸漸舒展而後長成的少女。

許是認為他當時年歲小,不會有記憶,是以在他一歲前白壘做事並不曾避諱他,可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嬰兒,雖然聽不懂說的是什麼,可那些人那些事他總還是記得的。

而且就因為他聽不懂,所以他要自己記得更牢固一些,把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刻在腦袋裡,因為這也許就關乎到他日後生命的長度。

只有死過的人,才知道命重。

……

“遲兒又發呆,這兩年才剛剛好一點,不可以再變成呆呆的哦!”

“遲兒才不呆呢!”白遲嘻嘻一笑,拉著他的手跑。

“吃飯嘍,吃飯嘍!”

菜並不奢華,不過是兩三碟,一葷兩素,配著白壘正合適,書生嘛,窮酸窮酸。

桌上只有白壘和白遲兩人,白遲扒了一口飯,突然轉頭問:“想容,小白呢?”

想容安靜的在旁邊站著,聽著他的話,掩嘴偷笑一聲出門,不一會就抓了只全黑的小貓兒進來,“少爺,您的小白。”

白遲伸手接過,把它放在桌子上,小貓兒又小又瘦,襯托得眼睛奇大無比,綠幽幽的看著他,弱不可聞的‘喵’了一聲,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桌上,動也不敢動,顯得格外可憐。

“可憐的小白。”從碗裡拈了根青菜放在貓兒嘴下,白遲眼中閃過憐憫,督促道:“吃罷,吃罷。”

貓兒聞了聞,抬起頭又無限可憐的輕叫了一聲,白遲眉頭緊蹙,摸著它轉頭問白壘道:“爹,你說它怎麼還是不吃東西呢?”

“許是離了父母,太過悲傷吧!”白壘把口中飯菜細細嚼完吞下去,這才停下手,微笑著說:“明天遲兒就把他還回去吧!這野狗兒養不活的。”

“啊?可是我真的想養它呀!”白遲垂頭喪氣,伸手逗弄著小貓。

想不想養是一回事,可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要不是他是有過一世的人,還不真讓他騙過了。

不甘心的白遲繼續裝可憐。

一旁的想容見他戀戀不捨,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少爺試試夾點魚給他吃吧!也許這……嗯……白狗兒比較怪異,他更喜歡吃葷呢!”

“啊!會嗎?”又有希望的少年眼睛圓睜,白壘還來不及反駁,他已經快速夾了魚放在桌上,白壘眼神稍閃了閃,低頭繼續慢條斯理的吃飯。

幾天沒吃飯的可憐貓兒總是是得到了吃的,聞到魚的味道,迫不及待的吃起來,緊張的盯著他的白遲驚喜的大叫:“爹,看看,他真吃魚呢!”

“哦?那倒是爹錯了,原來還有吃葷的狗,又長了見識。”白壘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時候,也仍是臉不紅心不跳,嘴角含笑,說得極為理所當然。

“就是,不是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