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大軍便要斷糧,而我們的攻城器械的打造只完成大半,尚未完全打造完畢。糧草告急,後路又斷。攻城又沒準備好,更兼士氣大大受損。諸位將軍,我們的情勢大大的不妙了。”李光弼毫不隱晦了指出了目前大軍的境況。眾將一個個呆若木雞,目光呆滯的看著李光弼,心中升騰起絕望的感覺。

“王源的目的很明確,便是要斷我糧道困死我們。趁著我們斷糧之時,士氣分崩離析之際發動攻擊,便可一舉擊潰我三十萬大軍。故而,目前情勢急如火燒,一刻也不能拖延了,必須要做出決斷。”李光弼語氣鄭重,一字一句道。

“李帥,您說該怎麼辦?請李帥明示。”

“擺在我們面前的選擇其實不多,路只有兩條,其一便是即刻撤離通州迴歸金州。王源也絕對不敢出來追趕。其二便是即刻發動攻城,無需再等待攻城器械全部打造完畢。只要一舉攻下通州,便一切迎刃而解。我大軍可長驅直入,殺奔成都。此二策,諸位認為何種可用?”李光弼沉聲道。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名高階將領誰也沒說話。這幾名高階將領明白,李光弼既然已經提出了這兩個選擇,那麼他心中必有答案,倒也不用白操心。但其餘的將領可不這麼想,他們沉默了片刻後便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末將以為,在目前的情形下,不易攻城。軍中只有三日糧草,箭支物資也都被焚燬大半。柴薪燒了倒也無妨,畢竟周圍山上的林木可以補充。但這糧草短缺,卻是致命之處。此時攻城,無異於破釜沉舟。一旦攻城受阻,糧草消耗,便連撤退也難以撤退。以穩妥起見,末將以為該選退兵之策。以保全大軍。後續再圖進攻。”一名中年將領站起身來高聲侃侃而談道。

“末將贊同吳將軍所言。此時攻城無論士氣物資乃至準備上都嫌不足。除非能三日內必破城池,否則我大軍斷糧之後,便是待宰羔羊。可是目前情形下,誰敢保證三日內必破通州?神策軍如此兇猛,慢說是現在,就是我們兵精糧足之時,也未必有誰敢誇口攻城能得手吧。”又一名將領齊聲附和道。

這兩人的話代表了一大批將領的心聲,他們的話說出來,頓時贏得了一批將領的附和之聲。

李光弼靜靜的坐在那裡,雙目冷冷的盯著附和的十幾名將領。那十幾名將領忽覺氣氛不對,忙停止說話,呆呆的看著李光弼。

“來人,將吳天正和鄭子其二人拖出帳去,重責四十軍棍。”李光弼喝道。

眾將領愕然發愣,吳天正和鄭子其正是剛才發言要撤軍的兩名將領。幾名親兵進得帳內,一邊一個駕著吳天正和鄭子其便往外走。

吳天正扭頭高聲叫道:“李帥,末將和鄭將軍犯了什麼錯?”

李光弼冷聲道:“你們吹噓敵軍如何厲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還不是錯?誰敢斷言我大軍便無三日攻破城池之力?你們在這裡大言不慚,為敵軍鼓吹,是何用意?”

“冤枉啊,李帥,冤枉啊,我們並無此意啊。我們只是……”吳天正和鄭子其連聲叫冤。

“住口!本帥可不冤枉你們。就算你們並無此意,但實際上動搖了軍心。還有,你們想過沒有,若是我們此刻撤軍,王源的主力北上迎擊陛下率領的北路兵馬,這豈非是變相的對陛下不利?你們敢說出撤軍,難道是想置陛下的安危於不顧麼?”

“這……”吳鄭二人均張口結舌啞口無言。帳中將領們也都啞口無言。李光弼這個理由其實牽強的很,但現在已經上升到了干係陛下的安危這個高度了,誰還敢爭論?若是從這個高度而言,四十軍棍可算是他們運氣了,直接砍了都不為過。識時務還是捱了這四十軍棍不要再爭辯為好。

“元帥所言極是,卑職適才便想到了這一點,只是沒來得及說。咱們目前只能進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