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是會上位的,就算不是今天,不是明天,除非大夫人明兒就死了,不然就總會有她說話的那一天,她們就算是指使底下人蓄意安排一點事情出來,或是對她的命今陽奉陰違甚至聯合抵制,鬧得大家沒趣了,她現在可以忍,但等到她上位以後呢,焉知她不會秋後算總賬?

要知道她們交上去的工作筆記,可就是白紙黑字的證據,她們又不能不交,大夫人之前可是跡一問過她們‘可有意見?’她們也都答了‘沒有’的,如何能出爾反爾,又如何敢出爾反爾?要知道主就是主,僕就是僕,她們縱有千般手段,可以一時小覷她,明裡暗裡給她軟釘子碰,人家記在心裡,以後等真正上位後,整你的時候多了去了,所以眼下惟一的出路,就是打點起精神,先把這一個多月應付過去了再說!

於是都沒有開口說話,臉上的表情也都是諱莫如深。

秦顯家的看在眼裡,不由急了,她才因年禮點心之事得罪了大夫人,如今大夫人上位了,誰知道會不會第一個拿她來出氣開刀?更何況如果真讓大夫人順順當當接掌了家事,豈非一下子就顯得三夫人也沒那麼能幹,這個家也不是離不得她了?那以後還有三夫人再上位的日子嗎?而他們一家的好日子豈非也到頭了?所以無站如何,她都不能讓大夫人順順當當掌了家,她一定要說服大家聯合起來,先給她一個下馬威,煞煞她的威風,讓她知道她們的厲害,自己先露了怯意,只應付過去這一程子,便乖乖將家事再還回到三夫人手上去才是!

想到這裡,秦顯家的又禁不住暗暗怨恿起三夫人來,在這個當口撂什麼擔子嘛,豈非是擺明了惹老太夫人生氣?只看老太夫人派了身邊第一等體面的盧嬤嬤來親自為大夫人壓陣,就知道她老人家現在是什麼態度了,就敢這樣冒險!現在可好,這位庶女出身的新大夫人竟然還是個有幾分能耐手段的,老太夫人看在眼裡,只怕更要向著她了,三夫人此番可真是報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秦顯家的看向張賬房家的,急急說道:“咱們是人又不是神仙,誰能保證就沒個犯錯兒的時候?就是老虎,也還有打盹兒的時候呢!在場的眾位都是在府裡伺候了多年的,沒有功勞還沒有苦勞?難道就因為一時的小錯兒,就將這些都盡數抹了去不成?再者說了,我們原便是管事,職責所在就是管人管事,不叫我們再管事了,還要我們何用?哪裡能目自己受用,就辜負了主子們這麼多年來的恩典,張姐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被她這般夾槍帶棒的堵回來,張賬房家的只是淡淡笑了笑,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再說。反正大家都知道她秦顯家的跟三夫人的陪嫁孫媽媽是兒女親家,她這廂撲騰得再厲害,就算打的是為“大家好”的旗號,說白了還不都是為了她自己,於別人並無好處,看有誰會響應她!

果然隨即就聽得王廷凱家的道:“罷喲,大夫人是主,我們是奴,當主子的有令,難道我們作奴才的還能違抗不成?也沒這個理兒!況大夫人也不只是一味的苛責我們,不還說了只要差使辦得好,就有賞賜的嗎?要我說,這樣也蠻不錯!”

話音剛落,秦顯家的就冷笑道:“不過二兩銀子,就蠻不錯了,王姐姐你眼皮子多早晚淺成這樣了?二兩銀子能作什麼,別說二兩,就是二十兩,二百兩,能買到咱們在府裡這麼多年的體面嗎?”

說得王廷凱家的也冷笑起來,陰陽怪氣的道:“誰不知道你秦嫂子管著大廚房,裡頭大有藏掖?自然不會把區區二兩銀子看在眼裡,不比我手頭緊,眼皮子也淺,自然巴不得想將這二兩銀子掙到子。再者說了,二兩銀子事小,難得的是這個彩頭,大夫人可是說了,還要‘闔府通報表揚’的,我不比秦嫂子在府裡體面,是銀子也想要,彩頭也想要,說不得只能打點起精神,好好兒辦差了!”

其實方才話音剛落,秦顯家的已經在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