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怯的哈利,不是在格蘭芬多的薰陶下固執粗心的哈利,不是鄧不利多重重保護和安排下單純莽撞的哈利,也不是在斯內普的刁難苛刻下憤怒直率的哈利。

而是一個在他名為保護,實則傷害的隱瞞下越來越沉默痛苦的少年。

莫延緩緩放下手,按住撕裂般疼痛的心口。

這種疼痛,是哈利的感覺,還是他自己的感覺?

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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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糖果暴雨似的落在莫延面前的桌子上,德拉科甩甩手坐在他身邊,佈雷司、高爾、克拉布依次坐下來。

“蜂蜜公爵椰子冰糕,茲茲蜜蜂糖,黑胡椒小頑童和冰耗子,還有免費分發的牛奶軟糖。”德拉科愉快地說,“本來還有牛奶薄荷糖和夾心糖也不錯的,但是我裝不下了。——嚐嚐看!”

“你不能去霍格莫德真是太遺憾了,莫延。”佈雷司往自己的盤子裡拿了兩塊杏仁蛋糕,“佐科笑話店有好多惡作劇玩意兒,我還想問問你的意見呢!”

“用腳趾頭也想的出來,佐科笑話店的東西肯定比不上莫延做的那些。”德拉科不屑地撇撇嘴,“至少我沒有看見哪一樣能把人變成動物的。”

“也是。”佈雷司嚥下嘴裡塞的慢慢的食物,“一想到不可一世的男學生會主席珀西·維斯萊變成紅毛猴子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還有羅恩·維斯萊,”德拉科露出夢幻般的笑容,“一個跳啊跳的小老鼠,倒跟他那隻粗魯的寵物如出一轍……”

“可惜都只有十幾秒鐘就變回去了。莫延,下次弄個時效長一點的吧,至少也要幾分鐘,讓大家都好好欣賞一下——”佈雷司說著忽然發現莫延根本沒有聽他們說話,這麼半天連一個牛奶軟糖都沒有拆開,“莫延,你怎麼了?”

“沒什麼。”莫延深吸一口氣,“鄧不利多教授今天找過我。”

“鄧不利多教授?”德拉科正要往嘴裡塞一塊煮土豆,聞言頓住了,“他為難你了?”

“應該不是,鄧不利多教授還不至於為難一個學生。”佈雷司見自己的話換來德拉科的一個不滿的白眼,連忙接著說:“我覺得鄧不利多教授應該是為了制止我們和格蘭芬多的衝突繼續,上星期鬧得太厲害了。”

“是他們先開始的。”德拉科恨恨地用叉子戳自己盤子裡的土豆泥,“不過——莫延,我們又被扣了多少分?”

“沒有。”莫延搖搖頭,“但是以後不能那麼幹了。”

德拉科和佈雷司都鬆了一口氣。

“可以預見的結果。”佈雷司抿了一口南瓜汁,打量著桌子上的其他食物,“難得鄧不利多教授沒有再扣分。”

“可惜以後不能玩了。”德拉科遺憾地咂咂嘴,“我還準備今晚給韋斯萊們一個難忘的回憶呢!——高爾,克拉布,再吃你們就要變成豬了!”

他們現在正在禮堂大廳享用萬聖節晚宴,頭頂掛著成百上千只南瓜燈,還有一群振翼飛舞的蝙蝠和許多噴吐火焰的橘色飄帶,它們在天花板下懶洋洋地飄蕩,像是燦爛的水蛇。

食物很精美,高爾和克拉布在霍格莫德就吃的肚子快要爆裂了,但現在還是不停的往嘴裡塞東西。德拉科雖然訓斥他們吃的太多,但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僅僅是吃相好一點兒罷了,佈雷司則一直在按摩自己的胃。

教員席上,鄧不利多像往常一樣把鬍子甩到肩膀後面以免影響吃飯,盧平教授正在和弗利維教授活躍地談話,斯內普教授一如既往地厭惡地看著他,斯普勞特教授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麥格教授咯咯直笑。今晚到大廳來吃飯的教授只有這幾個人,教員席上幾乎是空蕩蕩的。

莫延環視一週,心底一沉:哈利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