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
張老師讓王衛疆每週末來她家吃飯。王衛疆臉皮薄,第一個週末回家去了。第二個週末,張老師的小女兒把王衛疆叫到教室外邊,鄭重其事地告訴王衛疆:“叫你去吃飯,你怕啥呢,虧你還是個兒子娃娃。”王衛疆勉勉強強跟在人家後邊,就像一頭倔犟的驢。趙科長心情高興,也回家過週末了。趙科長每次回家都要在院子裡接受張老師的冷嘲熱諷:大首長回來啦,大首長光臨寒舍啦。多了,都習慣了。趙科長一般情況下沉著臉不吱聲,心情特別惡劣時也會反唇相譏,說出的冷言冷語很有殺傷力,張老師奮起反擊,也只是勢均力敵。這個週末,趙科長推開院門,準備迎接老婆的冷槍冷彈。院子裡沒人,房子裡有歡聲笑語,趙科長以為走錯了門,環顧四周,恍若夢幻。他就像個特務,一一檢視了廚房、柴房、菜園子、葡萄架,每樣東西都是他動手做的,既真實又虛幻。女兒叫他,他張了張嘴,竟然沒喊出聲,女兒的腦袋從房門伸出來喊他,他的樣子一定很滑稽,他都不知道自己咋進去的,輕手輕腳跟太空人一樣。老婆正跟一個小夥子又說又笑,其實都是老婆在說在笑,小夥子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露出了笑容,看樣子也剛剛適應這個地方。趙科長一下子就認出了王衛疆:“這不是老王的兒子嘛,咱們的老鄰居嘛,哈,那時候還住地窩子,這孩子天天跟野兔玩。”趙科長總算笑了,老婆也笑眯眯的。吃飯時,老婆無意中還給老趙盛了一次飯,老婆都愣了一下。這是他們夫妻間破天荒第一次,彼此還有些不習慣。趙科長不敢有再多的奢望了,很滿足了,他的軍人意識在告訴他必須穩固陣地,於是就高聲大氣地對王衛疆說:“叔叔跟你爸是戰友,知道戰友是什麼嗎?共生死的兄弟。叔叔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必須天天來吃飯。”女兒說:“一週一次他都不肯來,還要我去請,還那麼封建,跟在人家屁股後邊,保持那麼大距離。”趙科長就來情緒了:“呵呵,王拴堂還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怕丫頭片子,這可不成,雖然是我的女兒,你個大男人,你個兒子娃娃你不能怕她,怕女人咋成呢,這世界豈不亂套了!”趙科長逮住這麼個機會盡情發揮,老婆在一邊冷笑,暫且滿足一下趙科長的心理。趙科長乘勝追擊,繼續發揮:“你是大哥你就把她當小妹妹,就跟你當年逗那些兔子一樣。”“你才是兔子呢!”女兒憤怒了。張老師安慰女兒,也是無意中跟丈夫配合了一次:“你兩個哥哥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烏爾禾已經沒有你的哥哥了。”“可他們在的時候也沒有把我當野兔啊。”女兒都快要掉眼淚了。張老師把女兒摟在懷裡:“誰說你是野兔啦,沒有說你是野兔嘛。”“爸爸不是說我是兔子嗎?”“兔子跟野兔是兩碼事。”趙科長趕快哄女兒:“爸爸說的是家兔,自己養的,不是野地跑的。”“我成什麼啦,我成動物啦。”“大家喜歡你才小貓小狗小兔地叫你嘛。”女兒還撅著嘴。
第四章 黑眼睛1(2)
女兒好幾天不理王衛疆,王衛疆壓根就不會哄女孩子,她只好遠遠躲著。到週末時小丫頭繃不住了,把王衛疆叫出來。
“你真的跟兔子玩過?”
“地窩子比兔窩大一點嘛。”
“兔子好玩嗎?”
“烏爾禾就是兔子窩。”
“把我當兔子,把整個烏爾禾都當兔子,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王衛疆就認認真真地解釋烏爾禾最原始的含義,王衛疆把蒙古語都說出來了,還說了哈薩克語。
“班上的同學都議論你放過羊,你真的放過羊?”
王衛疆的膚色比同齡人黑,又黑又亮又結實,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草原氣息。
“他們還說你是二轉子。”
“二轉子不二轉子我不知道,我吃的肉比他們多是真的,我是牧場長大的,是真的。”王衛疆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