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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埋了這麼多年!”
“孟子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如今號稱太平盛世,可從韋堅、楊慎矜到王鉷的層層聚斂,民間已經成了什麼樣子?成丁的百姓根本拿不到那一百畝授田,可賦稅不減反增;但凡天長節之類的喜慶之日,每次花費不下億萬錢,長安之外,鄉野之中遍地可見乞兒丐戶,逃戶拋下的田地被大戶兼併,然後大戶又收留流民耕種,這個天下早就只剩下那一層繁盛的表皮了。”
杜士儀說到最後,聲音中隱隱流露出了金石之音,可下一刻便笑了起來:“一時忘情,居然忘了這不是在軍中將卒面前,而是隻有你我兩人。橫豎我從來不是君子,天子若仁,我當為一世賢臣;天子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第1053章 厚此薄彼
安祿山和杜士儀同日而歸,杜士儀面聖半個時辰便出宮離去,而安祿山則是被天子留到了傍晚。這樣的細節,有心人的眼睛不會錯過。這大半年來焦頭爛額的李林甫自然更不會錯過,當即命人大肆渲染。當得知朝臣中間竟有不少替杜士儀鳴不平的聲音,他不怒反喜,臉上的笑容竟是比平日更多了。
可是,當得知安祿山次日再次進宮,李隆基不但賜宴,還攜了楊玉瑤一同出席,席間甚至由安祿山表演了一曲胡旋舞之後,他就有些笑不出來了。更讓他驚怒的是,那個胡兒竟然厚顏無恥地聲稱,自己早年喪母,要拜楊玉瑤為義母!
楊玉瑤是什麼人?前壽王妃,已故太真娘子楊氏的胞姐,曾經嫁過裴氏的寡婦,能夠在宮中位居淑儀已經是很離譜的事情了,竟然還敢收一個邊鎮節帥為義子?一想到楊釗藉著審理王鉷以及楊慎矜的案子,一下子躥升到了足以威脅到自己的位子,李林甫就如同心中梗了一根刺。因而,當天晚上安祿山前來平康坊宅邸拜見自己的時候,即便一口一個相國似乎恭敬非常,他雖似平常那樣一味笑臉,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刀子一般。
安祿山節度范陽、平盧兩鎮已經好幾年了,一年常常報上好幾次的戰功,他對中官以及御史的賄賂速來不計其數,也從來沒人揭破這些所謂勝績究竟暗藏什麼貓膩。故而,當李林甫不動聲色地揭開了這一年范陽幾次捷報背後的文章時,安祿山不禁覺得後背心有些冒汗。而李林甫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說話的態度反而溫和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過是因為今年王鉷楊慎矜齊齊落馬,朝中局勢看上去不那麼明朗,所以這才想著另尋一條後路,打算在後宮身上下點功夫,可你卻也不想一想,你和楊釗曾有過齟齬,以他驟貴之後的目下無塵,哪裡容得下你?嗯?”說到這裡,見安祿山滿臉賠笑,額頭卻已經油光可鑑,李林甫便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聽說,你一直都想兼領河東?怪只怪去年你自己沒有回京,只讓你義弟史思明來,否則,河東節度一職又怎會落到杜士儀手裡?”
安祿山頓時啞口無言,好半晌方才訥訥說道:“相國說的是,那如今我若求河東節度使呢?”
“你之前和杜士儀同時面聖,陛下卻多留了你一會兒,你以為是何故?就是因為吉溫當初從范陽回來路過雲州,意圖找把柄構陷杜士儀的時候,卻被其反制,陛下看到了他離任河東多年,卻仍然極為軍民愛戴敬服,心裡存下了疙瘩。如今河東節度副使是竇家人,只要回頭讓人以杜士儀人在安北牙帳城,不宜兼領太多節度為藉口,這河東節度你要兼領,自是易如反掌。”
安祿山沒想到李林甫竟然這麼爽快地就應承了自己,一時喜出望外。可他陡然想到以王忠嗣和杜士儀之能,此前也不過節度兩鎮,不禁小心翼翼地問了這一點。讓他更加意外的是,李林甫竟是冷笑了一聲:“杜士儀素來謹慎小心,除卻他在雲州那一次,大約是實在被吉溫激怒,故而反應過激,其他事情幾乎就沒有破綻。可王忠嗣就不同了。他節度河東多年,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