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生。

來到養心殿,聖人正拿著熱帕子敷臉,聖人在瓊林宴上也多飲了幾杯酒。不等史仲竹行禮,聖人揮手到,“行了,行了,邊上坐,高偉,給他拿杯蜜水。”

這麼輕鬆愜意的氛圍,史仲竹也不堅持行禮,搞得氣氛肅穆,順從的坐下,謝過高公公的蜜水。

“怎麼樣?殿試名次可還滿意?”聖人隨口問到。

史仲竹可不敢當聖人是隨口問的,想難道是自己在嫂子面前說的那兩句傳出來了,讓聖人以為自己對春闈不滿?當時在場的有誰?怎麼會傳到聖人耳朵裡?現在怎麼辦?

聖人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讓史仲竹思維發散到哪裡去了,接著說到:“是朕讓袁傑把你定在第十一名的,可知為什麼?”

哦,說的是這個啊!史仲竹轉過神來,到:“臣不知。”

“袁傑說你少有才名,文章也老練可行,是個人才,還說看你爹的面子也要把你放到一甲去,你怎麼看?”

“最後臣卻是十一名,想來聖人有聖人的考量。”史仲竹到不把名次看得太重,只是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些給穿越者群體丟臉了,在人治的王朝裡做官,自己和聖人關係這麼好,就是三甲,也沒大問題啊!還有這個袁傑大學士怎麼回事?自家和他有仇啊,看史鼎面子這樣的話從他一個大學士口裡說出來,怎麼都有股史家勢力大,連他都要買面子的感覺?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朕是恐你有傷仲永之嫌,才出手壓了壓你的名次,可知道?”聖人直接說。

“臣知道。”

“真知道?”

“真知道!”史仲竹回答,“臣從出生就過得順風順水,一片誇耀聲中長大,坐井觀天,哪知天下之大。”史仲竹剖析到,又覺得說得太空泛,恐聖人以為自己有了怨懟,又解釋到:“臣遊學時,曾遇天資勝我數倍的人,可惜為家世貧困所累,至今未顯達;見一常人,頭懸梁錐刺股,中人之資勤奮異常,成就不日可知;即便是此次春闈,比臣出色的又何止一二?”

史仲竹的確沒有說謊,“出名要趁早”,他不過是沾了年紀小的便宜,同樣一件事,一個三十歲的大叔做到了,和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做到了,世人寄予的希望都不一樣,不就是為了少年的可塑性?史仲竹從吉牡丹身上還學到了一點,自己視若珍寶的,別人可能棄如敝屣。他才明白自己還沒有深刻融入這個世界,把那些往日深藏內心的驕傲浮躁洗去了些,不敢再想當然。

聖人仔細觀察史仲竹的表情,見他是真的明白,才放下心來。這幾年,年輕一輩裡最得他心的,就是史仲竹。要是是個狂妄自大,或不知好人心的傢伙,豈不讓人可惜。

“你明白就好。這屆進士,還是按慣例授官,只是你進出宮廷多年,再和那些進士一起,倒白費了,朕賜你中書舍人的官位,可敢受?”聖人問到。

中書舍人只是個從七品的官職,和一甲初授六品不能比,和二甲其他進士外放七品縣令品級相比也低,但中書舍人源於中書省,是國家最高權利機構,大越朝,撤了中書省,該為內閣,但還是沿用了中書舍人的官名,所以這個官職相當於宰相後備役,比“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翰林院還要受歡迎。如今擔任中書舍人的有三人。有地方三品大員入京,當個從七品中書舍人的,有三十多歲,是聖人心腹,只等熬滿這次中書舍人的任期,外放執牧一省的。

這樣的好職位,聖人自然不是問史仲竹滿不滿意的。接受了這個職位,就意味著史仲竹和本屆的同年割裂了,官場上,寒門對抗世家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同年,史仲竹本就出生勳貴,與清流寒門格格不入,如今再聖眷優容,怎麼看都是招人嫉妒的靶子。

“譬若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臣謝聖人!”史仲竹才不怕呢!你比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