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待殿下休息好了,再來覲見。”史仲竹覺得自己必須回去冷靜冷靜,不然保證和太子頂牛。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站住!”太子比史仲竹更大聲:“孤才是太子,上有命,下從焉,孤令你明年之內完成,你遵諭照辦就是,哪兒有這麼多說法!”

“君臣大道,而非臣君大道,君在前,臣在後,殿下已失儲君之義,臣又為何要守臣道!”史仲竹厲聲道,聲音之大,說到後面聲音都破音了。

話一出口,史仲竹就後悔了,這是大越,不是大天朝,禍從口出!你面前的是封建太子,不是嘴炮網友,失儀可以是死罪!果然是趕路太累了,疲憊的控制不住身體,怎麼就把大實話說出來了。這樣質疑儲君的話,除了聖人能說,臣子哪能出口,看,在貴州過了幾年清閒日子,就把引以為傲的謹慎丟了。史仲竹在心裡刪自己耳光,你個口無遮攔的蠢貨!

兩人對吼幾句,都沉默下來了。

許久,史仲竹行了一禮,道:“臣語出無狀,冒犯太子,請殿下治罪。”

太子幽幽一嘆,示意史仲竹起身,道:“孤今年剛至而立,耀昀今年三十有五了吧。”

“臣生的月份大,今年已是三十六了。”

“三十六,也很年輕啊,和閣老們比~”太子玩笑道。

“不敢與閣老比肩。”史仲竹生硬道,他一點兒都不想被轉移話題,修改政策進度,不能幹!

“父皇擬了新一屆閣老的名單,袁傑大學士任首輔,當然他已經任了多年的首輔,年紀太大,身子也差,不過是鎮山太歲罷了。二輔才是真正的領頭羊。”太子暗示道。

史仲竹不接話,不管是誰,反正不可能是自己。

“父皇和朕都屬意史大人。”

史仲竹道:“臣替家父叩謝聖人、殿下。”

“你也該入內閣才是。”太子道。

“臣年紀尚淺,更無資歷,無功不敢居高位。”史仲竹推辭到。

“改土歸流完成,守護大越邊境之功,就是天大的功勞。”

“臣請旨往後三十年鎮守貴州!”大越朝七十致仕,史仲竹這是一輩子寧願待在貴州,也不要半途而廢的到京城來當閣老啊!

“史耀昀,你怎麼就不明白!”太子也火了。

“改土歸流的政策是怎麼回事兒,孤難道不清楚嗎?都是孤批示的,你原本的計劃裡,最後三四年,不過是把最偏遠山區的人遷到各省腹地,夷漢通婚,貴州的夷漢新村已經修好了,要遷徙的夷民名單也準備好了。別拿什麼政策說事兒,只要你肯,一年之內完成不成問題,父皇還等得了這一年!”

“貴州是能勉強完成,可勉強和從容,總有區別;退一步講,貴州完成了,其他四省又怎麼辦,雲南最為棘手,木府還在蠢蠢欲動,如今正值關鍵時刻,成敗在此一舉,殿下此舉,不是把現成的果子往木府手裡送,前面做的事情都白費了!”

“所以,父皇已經決定,任你為雲貴總督,總攬雲南貴州事宜,全面負責歸土歸流一事。”太子道。

史仲竹張了張嘴,只吐了一句沒有意義的:“我朝不設總督。”

“好了,話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孤也直接告訴你。父皇的身子御醫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不過是一年之期,在這一年內,你必須把原計劃十年的改土歸流事宜完成,這是父皇要記入史冊的功勳,不容有失。”

“待父皇仙逝,你必須入內閣,你不離開貴州,又怎能顯出此策已成?不過你放心,你入內閣之後,分管負責西南五省,後續還是你來總攬,這樣總不會讓此項國政偏離太遠。”

史仲竹還想爭辯什麼,太子又道:“你不做,孤安排荊遠接手。”

史仲竹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