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忽然面色漲紅猶如豬肝,猛地站起身來,“唰”地一下從腰側抽出了佩劍,隔著几案直指劉和,怒喝道:“黃口小兒,安敢如此!欺吾劍不利呼!”

劉和一見高幹這副想要幹仗的架勢,也是當場就炸了毛,噌地站起身來,然後抽出王越借給他的七星龍淵劍,朝著几案一角猛地劈了下去。

下一刻,眾人便看到劉和像切豆腐一般削下了面前几案的一角。

“高元才,許你大放厥詞,辱沒吾父子二人,就不許我說幾句實話?汝劍利,吾手中劍更利!”

劉和瞪著眼睛,手持長劍,與高幹對峙起來。

這些時日,王越雖未真正傳授劉和擊劍之術,但有時實在看不慣他拿著上古名劍胡亂比劃的操行,所以還是稍微指導了劉和一些擊劍的基本動作要領。今日劉和當眾熟練地拔劍劈砍,便是半個月來的學習成果。當然了,劉和這些都是假把式,用來唬人可以,真若是跟人對仗,只有挨劈的份。

韓馥一看雙方劍拔弩張的架勢,趕緊站起身來走到中間,黑著臉說道:“兩位今日皆是韓某座上貴賓,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理論,非要拔劍相向才可?”

高幹看著劉和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劍,再看對方一副“有種你來打我啊”的欠揍表情,眼角抽搐幾下,終於強壓心頭怒火,嘴裡冷哼一聲,將佩劍插回鞘內,緩緩坐了下去。“劉公子,今日之事,我高某人記下了!”

面對高幹這一番先是拔劍,接著撂狠話的威脅,劉和從一開始就知道千萬不可退讓,否則弱了自家名頭不說,只會助長高幹的囂張氣焰。他一臉不屑的表情,滿不在乎地說道:“你若做初一,吾便做十五,誰怕誰啊!”

說完這話,劉和抖著“王八”之氣,昂然拂袖,闊步離席,留下眾人目瞪口呆。

這也太不講究了吧?一言不合便拂袖而去,這樣的人是怎麼侍奉天子的?面對董卓的時候,這貨也敢這麼目中無人麼?

劉和走了,宴會也就沒法再繼續下去,眾人於是各懷心思離開了韓府。

接下來的幾天,高邑城內各方勢力都在或明或暗地積極忙碌著。

親袁派的幾人繼續輪流來到韓府勸說著韓馥,提醒韓馥不要輕信劉和那些不靠譜的話語,千萬不要將身家性命託給一個莽撞之輩;高幹則是四處拉攏冀州本地的豪門大戶,許下這樣那樣的好處,慫恿他們聯合起來逼迫韓馥讓賢。

主戰派的沮授多次向城中大戶發出請帖,邀請他們過府赴宴,為了堅定大家的信心,他還將天子特使劉大公子抬了出來,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就是冀州之事尚有可為,幽州牧劉虞不會坐視不理,大家不是孤軍奮戰,千萬不要因為聽了他人蠱惑而引狼入室。

劉大公子很給力,對於沮授的安排全力支援,在宴會上毫不避諱地說著袁紹的壞話,說著公孫瓚的壞話,說著自己老子的寬厚仁和,說著自己在長安與國賊董卓周旋的英勇事蹟,總之就是不說什麼時候離開高邑。

韓馥坐視雙方較勁,既不干涉,也不明確表態,他現在打的主意便是一個“拖”字。冀州目前這種僵持的局面勢必不會持久,若是公孫瓚帶兵南下而劉虞無動於衷,他就看著公孫瓚和袁紹為了爭奪冀州而互掐;若是劉虞率軍南下牽制公孫瓚,他就集中冀州剩餘力量與袁紹死扛到底,總之不會白白便宜了袁紹。

說起來,都怪劉和這個傢伙!人家韓馥本來都打算讓賢了,他忽然跑到高邑來搗亂,如今讓韓馥看到了希望,搞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八月初九,駐守阜城的張郃忽然率軍後撤至薄落亭一帶,趁著袁紹摸不清虛實之際,緊急修築防禦工事。等到袁紹接到高邑傳來的訊息,知道韓馥的態度發生轉變之後,卻是錯過了攻擊張郃的最佳時機。

張郃此人通曉應變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