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感覺到奇怪。說起來,他這個判斷標準是什麼?比自己年長的喊‘大叔’,如果‘大叔’不行,就喊‘爺爺’?

因為自己是‘薩特先生’,所以比自己更老的就喊‘老先生’?

實在是詭異的思考方式,但意外詭異的一點就是它的邏輯竟然細想是能理通的。

紀德心亂如麻,遲疑地對著薩特詢問:“你該不會也沒多少朋友吧?”

這明顯是不和社會接觸很多的人該有的特點。

薩特眨了眨眼睛,邊安靜地用破舊的袖口擦拭著攝像頭邊奇怪回答:“可大叔,我為什麼要有那麼多朋友?”

紀德瞬間啞口無言:……對不起,我可真是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畢竟你這種性格怎麼會意識到問題所在。

“不過說起來——”薩特探頭望向車窗外面提著行李箱,往來匆匆的人流,邊態度萬分認真地從人群裡尋找著什麼,邊嘟囔道:“那傢伙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火車。”

“你有朋友還沒有上車嗎?”紀德語氣有些驚異。

只不過他驚異的點不在於薩特的朋友竟然這麼晚還沒有上車,而在於薩特竟然還真的有朋友!

啊,不對,更準確的是:薩特他這副穿著出門,竟然還有人願意以他朋友自居!

“真是失禮呢……”兩個人的背後突然有道男聲幽幽地傳來。

紀德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但下秒他就放下手。多年來的自身社會適應能力告訴他:他是不可能在這方面犯錯誤的。

“加繆你竟然沒有錯過!真是太好了!”薩特一看到來者就步伐飛快地走去,擁抱住剛剛進來的黑髮青年。

阿爾貝·加繆面無表情地被抱著。

他身穿高定版黑色西裝,手提漆黑色的行李箱,看上去比薩特年少很多,也看上去比薩特貴氣很多。

紀德對此陷入詭異的沉默。

這兩個人是怎麼當上朋友的?感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加繆進來火車包廂的第一句話就在老老實實地向紀德道歉道:“真是失禮了,我晚到了很久。”

紀德:……啊這,原來是給我道歉。可為什麼是給我道歉啊?

還沒等紀德想出個所以來,薩特早已鬆手,招呼著加繆坐到自己隔壁的座位上去。

於是紀德成功和兩個陌生青年面面相對。他在內心打量著對面的兩個人,試圖從細枝末節中找到一點他從社會學到的熟悉特徵。

與之同時,對面初見就語出驚人,但正常情況意外地沉默寡言的青年在仔細打量紀德的長相後,眼瞳深處閃過一絲困惑:“先生,我應該是認識你的嗎?”

被他的話語再一次困惑到的紀德奇怪地重複著他的話:“你應該認識我嗎?”

寂靜在三個人之間蔓延,就連薩特也在左右打量著除他外的兩個人。

最終加繆的話打破了當前包廂的死寂。他用手指抵住嘴唇,輕輕感嘆:“只是感覺先生你很像我很久以前遇到的大哥哥。”

“不過氣質不太像。”

說完這句話後,他甚至乖巧地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