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們悅耳動人的歌舞,人人歡聲笑語,好不自在。

上官婉兒坐在蘇鶴身邊,見他眉頭微皺,似乎不喜眼前之事物,便拉著他悄悄離開了宴席,走到花園之中。

折下一株黃色小花,上官婉兒盈盈一笑道:

“蘇郎君,你秋闈解試考得兗州第一舉子,馬上就要進京趕考,縣裡鄉紳們為你踐行,何故不悅?”

蘇鶴苦笑道:

“女郎,你莫笑我,我這鄉貢考得不明不白,自己都還沒回過神來呢。”

上官婉兒抿嘴一笑,“蘇郎君是太歡喜了,還沒有清醒過來呢,現在只是州里解試就如此,待春闈放榜後,又該如何呢?”

“對了,婉兒今日還約了一位友人來,這時候她也該到了。”

蘇鶴好奇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前方一個姣若秋月、明豔妖嬈的女郎端莊地向他們走來,看見婉兒後,歡喜地招了招手。

上官婉兒為二人引薦,“令月,這就是我常對你談起的蘇鶴郎君,蘇郎君,這位女郎是縣令家的幼女,名令月,與我自小交好。”

蘇鶴恭敬地向李令月行禮:“原來是李縣令家的女郎,蘇鶴失禮了。”

李令月高昂著膚如凝脂的天鵝頸,勉強瞥了他一眼,清聲道:

“蘇郎君前途遠大,令月可不敢受這一禮。”

蘇鶴有些尷尬,上官婉兒則掩嘴一笑。

接下來的日子裡,上官婉兒屢屢邀請二人齊聚於家中,探討詩詞歌賦與文章典籍,三人也因此逐漸熟絡起來。

這一日,三人正圍繞司馬相如的文章聊得火熱,忽然有下人傳報道:

“女郎,縣衙的湯師爺有事找你,說是阿郎讓他來的。”

“讓他進來吧。”

湯師爺走進屋內,規規矩矩地向其餘二人行過禮後,恭敬地躬身向上官婉兒低聲求教道:

“女郎,縣令今日上衙,遇到一件棘手事,遣屬下來問女郎……”

蘇鶴看得出來,湯師爺是發自內心地尊敬婉兒,甚至還有幾分崇拜之意。

少頃,上官婉兒抬筆寫就一封書信,交付給湯師爺,叮囑道:

“轉告李縣令,閱後即焚。”

湯師爺應下,隨即離去。

蘇鶴奇道:“婉兒還懂縣衙政事?”

李令月貝齒嚼著一塊糕點,漫不經心道:

“這有什麼奇怪,自我阿爺升任縣令以來,常常來上官夫子家裡,名義上是與夫子探討學問,實則是問婉兒以政事,婉兒的回答還從未有誤過呢。”

蘇鶴愣了愣,腦海裡似乎有一根弦被觸動,但仍未撥開雲霧。

半個月後,蘇鶴進京趕考。

由於沒有舉薦之人,他黯然落榜,原路返回了乾封縣。

這日他正沮喪落寞地坐在案前發呆,侍女小玉滿面紅光喜滋滋地闖進屋內,興奮地抓著蘇鶴的肩膀使勁搖晃道:

“阿郎!你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