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裡的一戰到了如今,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劍宗宗主雖說是修行界的前輩,又是世間劍道第一人,但這些名頭是用來嚇人的,想要殺人,確實不容易。

更何況陳朝便是這個世上最難殺的人。

鬱希夷的飛劍叫做野草,說是鬱希夷的人生境遇和野草也差不多,但說起來,其實更像野草的,不是鬱希夷,而是陳朝。

劍宗宗主深吸一口氣,到了如今,他劍招頻出,化作世上其餘的任意一個忘憂盡頭的強者,只怕在這會兒,都已經要認輸了。

可陳朝雖說也實實在在捱了劍宗宗主的好幾劍,身上也出現了幾道傷口,可劍宗宗主其實也不好過,陳朝之前一刀遞出,讓他的肩膀差點都被這一刀斬開。

他不是武夫,沒有那麼堅韌的身軀,在這種消耗的比較起來,註定要落在下風。

再次深吸一口氣,劍宗宗主忽然笑道:“再打下去,估計是你取勝,我就不強撐了。”

陳朝一怔,有些不明白劍宗宗主忽然說這句話的意思。

“那年我去神都,是抱著要殺陛下的心思去的,可陛下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我,反倒是還對我最不解的地方開釋了一番。我總說很多事情不應該這麼算,但實際上在陛下的幫扶下,這些東西,怎麼都還不夠。”

劍宗宗主淡然道:“不瞞你說,妖帝也好,還是無恙也好,亦或是那些我見過或者沒有見過的劍道前輩也好,沒有一個人真正讓我佩服的,只有陛下,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有些人就是這樣,彷彿有著無比大的魅力,足以受到不管是自己這一方,亦或者不是自己這一方的所有人的敬佩。

大梁皇帝很明顯就是這麼一個人。

要知道,鬱希夷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管是誰,在他嘴裡都沒有什麼好話,只有大梁皇帝在他嘴裡,永遠會被敬重。

“你既然想看看扶雲境的劍,我便給你看看就是,本來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何必那麼麻煩。”

劍宗宗主微微一笑,在這一刻,他彷彿想明白了些什麼,整個人身上的劍氣流動,又有了些特別的意味。

有些頓悟,可以讓人瞬間破境,有些頓悟,沒有這個效果,但也能讓人心境寧靜。

陳朝感激道:“那便多謝前輩了。”

劍宗宗主搖了搖頭,說道:“雖說可以讓你看看,但你要再答應我個要求。”

陳朝說道:“前輩請說。”

“你和劍氣山的關係好,替我跟他們說一聲,某天我要上去尋一柄劍。”

劍宗宗主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特別想要握住一柄劍,一柄屬於自己的劍,有了那柄劍,他好像可以去做一件很大的事情。

陳朝想了想,說道:“可以。”

劍宗宗主笑道:“不見得會是最好的劍,最好的劍也不見得會是我需要的,只是要去找一柄合適的劍,合適就行。”

其實光是這一點,就說明劍宗宗主和世間大多數的劍修不同,最好的對他來說,從來不見得是好的,適合才是最好。

這個道理很淺顯,但好像也沒有太多人真的明白。

人們最是想要最好的,但永遠會有更好的。

陳朝笑著問道:“宗主有了劍,是要去做什麼呢?”

劍宗宗主只是看了陳朝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陳朝已經隱約可以猜到答案。

劍宗宗主也不藏著掖著,直白感慨道:“當初那一劍未成,趕赴妖域,在妖帝面前,算是丟了人,如今劍已成,陛下已經不在,唯一能試劍的人,就只有他,況且我若是不出劍,再等些日子,你小子境界越來越

高,我便沒有機會了。”

陳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