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不是神女的個人之劍,更像是她憑藉著那一劍喚醒了那座北境神山對於所謂神只的最後抗爭。

一座神山之力,當年最強大的四座宗門之一,在面對那樣的滅世時,同樣什麼都做不了。

在那些所謂神只面前,這些強大的修士,在很多時候,其實就像是弱小的螻蟻,但即便如此,他們好像從來沒有選擇放棄,明知道無法取勝,但還是會義無反顧的一戰。

因為沒有退路。

那種意志,歷經了幾千年,到了如今,竟然也還是這般不曾消散。

妖帝不是那些所謂的神只,他的境界並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在面對這一劍的時候,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於是他生出了恐懼。

沒有人是不會恐懼的,即便是最強大的存在,在感受到有可能被抹殺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生出恐懼。

這種恐懼一旦生出,就會讓他不受控制地做出保命的舉動。

就像是此刻的妖帝,那尊滔天法相在面對這一劍的時候,再也沒有之前的淡然,那帝袍裡的妖獸在此刻都奔騰而出,攔在了那一劍前掠的路上。

不過在這一劍之前,那些上古兇獸,此刻變得無比弱小,根本不是那一劍的敵手,很快便一個個敗退,敗在了那一劍之前。

一個個消散。

劍光照亮天地,更好像是會照亮一條光陰長河!

妖帝的磅礴妖氣,此刻在那一劍面前,就像是一小片妖雲那般不值一提。

刺啦一聲。

那一劍落到了妖帝的法相上,然後妖帝法相妖氣湧出,之後被瞬間斬碎,之後那法相就不得不直面那一劍了。

可那一劍卻無比鋒利,恐怖的劍氣直接便破碎那法相頭顱。

而後一座妖帝法相,此刻就開始以一種無法逆轉的趨勢在不斷破碎。

那位萬妖之主的妖氣破碎的厲害,法相破碎跌落的妖氣也很快被消解,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妖帝甚至很有可能被那一劍斬碎身軀。

更有可能的是,這位妖域的萬妖之主,會就此死於這座神山。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對人族來說,絕對是這個世間最好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壓在人族頭上最大的那塊陰雲,就要消散了。

但就在那一劍不斷下落的時候,妖帝的真身卻消失了。

這位萬妖之主,突兀便消失在這裡,好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那座妖帝法相在這裡破碎得不斷掉落碎片,除此之外,好像再也看不到妖帝別的東西。

神女立於高空裡,臉色蒼白。

那一劍雖說足以重傷甚至斬殺妖帝,但是對她的消耗其實也十分大。

天地之間,在此刻,瞬間變得很安靜。

西陸仰著頭,眼神裡沒有情緒,臉上也沒有情緒,但她心裡還是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父皇是落敗了。

雖說父女之間再也不親密無間,但在西陸心裡,仍舊是將妖帝,也就是自己的父皇奉為神明的。

但此刻他還是敗了。

或許只是敗了,妖帝也藉此遠走了,但妖帝走了,自己還在。

西陸笑了笑,看了一眼陳朝。

陳朝笑了起來,很高興,因為此刻妖帝重傷,就算沒死,但也沒什麼,因為像是這樣的存在,養傷會需要很久很久,那麼就給他們提供了很多時間,他們可以在這些時間裡,做很多事情。

這是很好的事情。

鬱希夷喃喃道:“他孃的,一劍就差點斬了妖帝,這他孃的不比宗主更厲害啊?”

陳朝搖頭道:“不是……”

話只說了兩個字,一道恐怖的妖氣忽然出現,朝著陳朝而去,似乎是打算將陳朝就此打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