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早些年曾在北境殺敵,而後年紀漸長之後,才調回神都,出任皇城的四道宮門之一的守將,如今已有數年。

此刻這位裴將軍大開宮門,等著那從夜色裡出現的人影。

前些日子,皇城洗過一次,但不意味著是完全洗乾淨了,像是裴善這樣的漏網之魚,肯定不止一條。

“家主。”

裴善看到領頭那人,終於開口,聲音沙啞。

裴善本不姓裴,而姓魏。

這是這層關係,除去魏氏家主之外,沒有別人知曉。

魏氏家主看了裴善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賞道:“辛苦你了。”

裴善輕聲道:“宮內我已經安排好,從此處進去,一直到白露園,都無巡查守衛。”

裴善拿出一張地圖,正是皇城的地圖,上面標註著一條路線。

魏氏家主問道:“他不在寢宮,也不在御書房?”

裴善搖頭道:“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他必在那邊。”

魏氏家主笑了笑,感慨道:“咱們這位陛下,倒是不變,一直是個情種。”

說完這句話之後,魏氏家主沒有猶豫,領著人便朝著宮裡走去。

今夜要做的事情已經確定,便不會猶豫。

神都局勢,他已有佈置。

沿著地圖上的標註一路走去,魏氏家主並沒有太多緊張情緒,只是看著那皇城裡不多的光亮,搖頭道:“到底是小家子氣,有什麼底蘊?”

言語裡多有譏諷之意。

魏氏存在的時間比大梁要久遠得多,這麼說起來,其實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魏氏家主在皇城裡緩緩走著,彷彿是在逛自己的後花園一樣,根本沒覺得這是什麼皇宮禁地。

不多時,他穿過了一座皇城,來到了白露園前。

看著這座因皇后娘娘的喜好而修建的園子,魏氏家主感慨一聲,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身後的一眾人,都留在了原地。

白露園裡有一座涼亭,皇后娘娘還在的那些年,大梁皇帝和皇后娘娘經常會一起來這裡賞花,如今皇后娘娘不在了,大梁皇帝還是會偶爾出現在這裡。

所謂睹物思人,便是如此。

魏氏家主來到那座亭前的時候,大梁皇帝的確站在那裡。

那位大梁朝的皇帝陛下,就那麼安靜地站在那邊,看著那些開放的花,像是一個尋常的中年男人。

誰也看不出來,這個中年男人竟然會是大梁朝的皇帝陛下。

魏氏家主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該說點什麼。

沒等他說話,大梁皇帝便轉過身來,看著這位魏氏家主,笑了笑,“魏卿看著年輕了不少。”

魏氏家主自然也在大梁做過官,但卻絕不是在如今這一朝,理應是在靈宗皇帝朝。

他的年紀也絕不是他的面容體現的那般。

他不會比謝氏的老祖宗年輕多少。

魏氏家主想了想,說道:“陛下的本事的確不小,只可惜前些日子洗的皇宮,是真沒洗乾淨。”

大梁皇帝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情,並不在意,“魏氏存在多少年了,有些手段也是正常的。”

“聽說陛下當時很得意?讓李恆將趙三寶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了下來?就因為他給皇后下了毒?”

魏氏家主言語裡有些譏諷,“從來成就偉業的帝王都是無情之人,怎麼到了陛下這裡,卻偏偏是個情種?”

大梁皇帝看著魏氏家主說道:“她從來都待李恆很好,李恆既然知道了事情,自然會做些什麼,但願魏卿不要落到他手裡,不然下場只怕更慘。”

毒殺皇后,魏氏家主是幕後主使,若是落到李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