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不是別人,就是之前負責審理陳朝擅殺幾位煉氣士一案的大理寺卿韓浦,說起來當時要不是韓浦願意幫他拖延時間,只怕那樁案子如何,還不好說。

韓浦和兩人並肩而行,笑著說道:“誰能想到,當初那麼個看著不太尋常的少年,真能從本官的大牢裡活著走出來,怎麼,你現在要不要想著再去看看,故地重遊一番?”

陳朝苦笑著擺手道:“那等地方,要是可能,這輩子都不想踏足了。”

韓浦笑了笑,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問道:“現如今和那個姑娘如何了?有沒有想著何時成親?”

陳朝一怔,他到底是怎麼都想不到韓浦會問起這種事情。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對答。

韓浦微笑道:“謝氏才女,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俊彥喜歡,本官甚至聽說,北境那邊的好些少年將軍可都有意思,如今北境那邊戰事停歇,他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回來和你搶這個姑娘了。”

這倒是大實話,謝南渡這樣的女子,若不是喜歡陳朝,恰好陳朝也喜歡,其實神都上到皇子,下到一眾大臣的子嗣都是有意的。

“不過我看,那姑娘的性子不一般,一般的年輕人應當是看不上的,和你走得近,你莫非有些什麼過人之處?”

韓浦笑著開口,這會兒的他沒什麼特別氣態,就像是個尋常的街角大叔,隨口和陳朝嘮家常。

宋斂皺眉道:“他還是個孩子,你亂說什麼?”

陳朝也是一臉懵,但對過人之處幾個字,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韓浦笑道:“總得長大不是。”

宋斂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韓浦則是拍了拍陳朝的肩膀,笑眯眯道:“今日或許有些不同的,你好生看著,第一次大朝會,好好學學,以後說不定每次朝會都少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韓浦加快腳步,脫離兩人。

陳朝還是有些懵,不太明白韓浦突然出現又說這些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難道是交好?

但也顯得太不客套,太直接了些吧。

宋斂則是不以為意,滿朝文武,能稱得上孤臣的朝臣沒有幾個,眼前的韓浦算一個,他是出了名的不結黨不交友,即便是真覺得陳朝不錯,兩人能說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容易,想要成為他的朋友,只怕是和成為鎮守使一樣難。

兩人很快在皇城裡走了不少路,最後在一條長長甬道前,兩人朝著左邊那一列走去,這一列,全部都是武官。

不過陳朝很快又在隊伍前方看到了一張熟臉。

內侍李恆。

這位最深受大梁皇帝信任的內侍,掌管宮中的大小雜事,即便朝中有些地位的朝臣,面對這位內侍,都要極為尊敬地叫一聲李公公,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大朝會他居然會親自出現在這裡。

宋斂目不斜視,跟著隊伍向前走去,陳朝卻發現李恆正在打量自己。

李恆的目光柔和,沒有什麼鋒芒,陳朝對他一笑,後者也報以微笑,但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交流。

等過了這條甬道之後,文武百官便再也不說話了,如今馬上便要到參加大朝會前的廣場,便更沒有人說話了。

無比安靜。

……

……

等到陳朝和宋斂來到廣場這邊的時候,果然如同宋斂而說,他們兩人和其餘鎮守使一脈的武官都站在最為偏僻的角落裡。

不過隨著官階的大小不同,他們的位次還是重新排序,宋斂作為鎮守使之後的鎮守使一脈最高官階的兩人之一,自然站到了鎮守使身後,之後在他身後的則是那位右衛指揮使葉大遠,他臉上頗有些不悅,只是此刻鎮守使都在前面,他自然也就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