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適才出口的威脅非常的揶揄逗弄。蘇幻兒一邊掙扎,一邊輕叫:

“如果你真要打我,一拳就夠我受的了,不必企圖勒死我,你放開啦!”

他的胸膛重重的起伏震動,上方傳來他止不住的大笑聲!幻兒驚駭的瞪視這個大笑的男人!他一定很少笑,尤其這種大笑更是絕無僅有。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好笑的話讓他這麼開心。

不一會兒,他止住了笑,深深看著她,騰出一隻手輕撫她嫩若凝脂的粉頰。

“看來,我在那堆垃圾中撿到了寶,希望不是包藏禍心的寶。”

喃喃說完後,他放開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幻兒虛軟的坐在梳妝檯前的軟椅上,眼光盯向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雙頰佈滿動人的暈紅……這個男人好危險,讓她失去控制,無法抑止的心跳加速,無法平復雙頰燥熱……可是,可是她的心為何會湧上無盡的雀躍?他剛剛要走之前說了些什麼?打從他一雙深具魔力的眸子對上她,一隻手輕撫她時,她就暈陶陶的意識混沌,根本不知道他開口說了些什麼話。可確定的是他依然沒回答她的問題。

鏡中的臉讓她想到那個一生悽苦的玉娘。她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當她替蘇光平做完所有他交代的事後,他就會依照約定的放了玉娘。她要怎麼做才好呢?哦!蘇光平真是邪惡。做這種工作無異是自尋死路!石無忌這個人絕對比蘇光平難惹上好幾倍。石無忌……與他相見不到幾分鐘,卻已明白感受到他的性格,他精明、銳利,危險也強硬,更是無情——對背叛者絕對的無情!總之,下場都是她將不得好死!蘇幻兒思緒陷入無邊的困擾中。

石無忌回到議事廳。弟妹們早已全在裡面等他。他一坐定,石無介馬上迫不及待的開口:

“大哥,她真的是來臥底的。”

“無痕。”石無忌看了小弟一眼才轉向大弟詢問。

在迎娶途中,石無痕潛入蘇府,暗中監視蘇光平的舉動,直到剛才才回來,身上仍穿僕役的衣服未換。

“蘇光平覬覦我們的產業已久。所以用他一貫的聯婚方式來對付我們。除了要蘇幻兒偷帳本之外,最重要的是要她查出我們的底細。他們已經對我們起了疑心,所以柯必威特地指示這一項。大哥料得沒錯,柯必威果然是四個人之中的一個,而所有的推斷完全正確。”石無忌深謀遠慮,料事之精準,是他經商多年成功的要訣,從不出差錯。

“很好,餌下得重,再奸狡的角色也引得出來。”石無忌冷淡說著、面無表情。

石無瑕秀眉微蹙。

“可是……柯必威是尚書部的侍郎,我們動得了他嗎?他又是當今兩江提督的兒子呀!”她的憂心惹來石無介的嗤之以鼻。

“要殺他還得四處去敲鑼打鼓、昭告天下嗎?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我們含辛忍辱活了十七年就是為了等到時機成熟,來個血債血還。”石無介並不以這篇慷慨激昂的大論為滿足。看來,他還有更多高論欲發表。但是石無痕搶先阻止。

“無介,我們聽聽大哥要如何安排蘇幻兒,真要帶她回北方嗎?大哥。”

石無忌絲毫不猶豫地說:

“帶她回去,沒有我的指示不許去招惹她,更不許對她惡言相向。她只是別人手中一顆棋子而已,不是我們的仇人。”

“可是……”石無介想說舉凡蘇家的人就是石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才起了個話頭,就被石無痕止住。

“大哥自有他的道理,別說了。”石無痕深思的看著石無忌,卻引來石無忌挑的目光—

—那是他欲發怒的前兆。三個人馬上很識相的各自找理由退下了。

他石無忌做事的原則向來是冤有頭、債有主,從不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