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燒熱了火盆的中書廳就座,並把自己的披袍蓋在他的身上。

“安節度若是冷,大可直言,我家中雖清貧不富裕,但幾件袍衣還是有的。”

安祿山正想拒絕,他明明是嚇得發汗,哪裡有冷還出汗的?你還給我添衣服穿,這不是胡鬧麼。

而李林甫則自顧自地說道:

“只是家中的衣服都略有些瘦小,不堪安節度穿戴……罷了,安節度多年來屢立戰功,豈能不以熊羆是裘相贈呢!”

話音剛落,一道才氣顯化,安祿山身上頓時多了幾身熊皮大衣,把他裹得跟一隻真正的公熊一模一樣。

安祿山目瞪口呆,李林甫又繼續道:

“熊羆是裘只能抵禦外寒,烈酒才可消除心霜,安節度,賠老夫飲一杯如何?”

在李林甫溫和的聲音中,又是一道才氣掠過,兩人身前瞬間出現了一張桌案,案上兩盞酒杯,一壺熱酒,酒壺邊緣還微微冒著熱氣。

“這等手段……這是……微言大義!”

安祿山再怎麼不瞭解儒修,也知道微言大義,那是儒道七境大儒境修士的標誌!

誰又能想到,李林甫,當朝右相,居然是一名大儒境界的儒道高修,堪比崇玄署的天師級道士!

而皇帝李隆基竟對此一無所知,還以為李林甫只是個境界低下的儒修,從未對他有所

看著安祿山震驚的樣子,李林甫樂呵呵舉起一杯酒道:

“怎麼,安節度不願與老夫共飲?”

“……豈敢,豈敢。”

在李林甫一系列軟硬兼施的言行手段下,安祿山心悅誠服,欣然接受了對方的披袍,彎著腰捧起酒杯與李林甫共飲。

觥籌交錯之間,他開始毫無顧忌地喊李林甫十郎。

儼然被李林甫徹底折服了。

今後的日子裡,安祿山甚至都不敢親自入朝,開始假裝身體有恙,讓親信劉駱谷替他去朝中的打探訊息。

劉駱谷從宮廷回來後,向安祿山彙報情況,安祿山都會先問:

“十郎何言?”

若劉駱谷回答李相有好言,安祿山就喜得一躍而起,蹦跳不止。

如果劉駱谷只說“大夫須好檢校”,安祿山就反手撐著床,哭喪著臉道:“阿與,我死也!”

可以說短短几日之間,李林甫就做到了從心理上對安祿山的絕對壓制,令其完完全全地臣服於自己。

而透過李林甫家裡鏡子的鏡靈看到這一幕的蘇鶴,也驚得目瞪口呆。

“就這麼幾天,安祿山居然就臣服了……”

一旁,同樣完整地觀看過一切的上官婉兒則輕聲道:

“這就是李林甫的手段,安祿山的那點政治伎倆,在他面前,好似幼童一般。”

李令月則撇撇嘴,揮手令鏡靈沉睡下去。

鏡靈乃是李令月施展靈寶道道法——太清六甲通靈訣而喚醒的器靈。

也是因為李林甫身為七境大修士,太過於自信,並未如皇帝以及其他重臣那樣,提前施法抹除家中一切器物的靈性,才被李令月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