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潤雲用那溫柔清冷的聲音輕輕地喚端謹,宋清頤突然覺得鼻內微微發癢,捏住揉了揉,才說道,“不用謝我,我們之間雖然開頭不中意了些,但還有長長的一輩子要相伴,即使不能相知相惜,也希望能和和美美。”宋清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情境裡說這樣的話,或許是看出來這幾日他和齊潤雲之間雖然相處看似不錯,卻總透著一些疏離在其中。不過誰叫自己之前的表現太過不可信了一些,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他沒辦法解釋成親前後自己的變化,只能在相處的細節這種慢慢讓他的正君瞭解他對於兩人之間一輩子和美的期望。

或許是齊潤雲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認真,那一身恭敬柔順中帶著的疏離似乎散去了一些,即使還有著疑惑,卻終於較之前進步了。“好。”

察覺到齊潤雲話語中的那點躊躇,宋清頤直接問道,“怎麼了?”宋清頤始終相信夫妻相處之道坦誠才是最重要的,上一世他做到了對師妹的坦誠無欺,即使所信非人,但也並沒有改變他的堅持。

囁喏了一下,齊潤雲才輕聲地問道,“那……可以回家裡看看嗎?”

許是沒有想到齊潤雲是要說這個,宋清頤愣了一下才想起本該在婚後三日的歸寧之事。男女婚嫁,新婚三日陪妻子回孃家歸寧是重要的事項,雖然娶男妻歸寧一說並不相同,但如果重視男妻,陪同探親也是尊重之道。然而宋清頤上一世因為所娶非所愛,從未想過陪齊潤雲歸寧,師妹又並非正妻,孃家又在千里之外,也沒有歸寧一事。而這一世因著之前與父親爭執,執意要迎娶師妹的事情即使他婚後表現大異於之前,也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陪正君歸寧的事。

因此這事竟然完全被忘記了。

宋清頤的愣神讓氛圍冷場了下去,這使得剛剛鮮活些的齊潤雲再度沉寂下去,回神的宋清頤趕緊說道,“當然的,我和父親說一聲,明日陪你返家。”

大約是沒有想到宋清頤要陪同一起,齊潤雲頓了一下搖搖頭,“端謹……有正事要忙,借流光一用就可以了。”因為宋清頤不許齊潤雲自稱奴讓他一時找不準自稱,所以應答時時常出現這樣沒頭尾的話語。

“那怎麼行,你我結了秦晉之好,你的父母我也應當要好好拜會。而且我聽說臨雨家裡也是做琉璃的?”這句話宋清頤說得認真,齊潤雲有一對好父母。上一世受了宋家這麼多不公的對待,最後還這麼淒冷地被這個後院磋磨了性命,齊潤雲的父母在見到落魄之身的宋清頤時眼中帶著深厚的恨意,卻礙於自己孩子堅守的宋齊氏潤雲的牌位,最終對他只是不害亦不救而已。如果是他的孩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面對刻骨之仇,他必然是要落井下石的,可那對白髮蒼蒼的老人只是恨怒的讓他走,每每困頓於破廟之中屋簷之下,回想起來他都覺得愧悔之極。

沒有注意到宋清頤異樣,齊潤雲見沒法更改他的主意,只好順著宋清頤的話接下去,“是,齊家是祖上傳下來的的制模手藝,琉璃講究一模一品,好的模子可讓琉璃形神俱美。”

聞言點點頭,想起書中所言的琉璃制模確實有這樣一說,同時宋清頤察覺到總是一身沉寂的齊潤雲在提起琉璃時,眼神中多了許多鮮活的東西,這些東西讓他一改自己印象中沉鬱不能紓解的印象,而這樣的齊潤雲讓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只覺得重生後那時刻盤踞在心頭的壓抑都散去了些。

想到這,宋清頤露出一個笑容,“嗯,好的模子,好的燒色師傅,這才是好琉璃的必備。”幸而前世雖不愛琉璃,但今世惡補許多知識,倒能和自家正君繼續聊下去,他喜歡現在這樣與他侃侃而談的齊潤雲。

沒想到齊潤雲對於宋清頤的話卻是搖搖頭,“好模子,好師傅,卻還要個好爐子。夠燙夠熱才能讓琉璃石和琉璃母融合得最漂亮。”說完,似乎想起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