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洛笑道:“不是,我是副頭領啊。”一指後面張邁:“他才是正牌的老大呢。我只是個百夫長,他可是個千夫長,是霍蘭將軍麾下的愛將呢。”

那副守備聽說是霍蘭將軍麾下愛將,呀了一聲,頗感驚訝,郭洛又道:“不過啊,我們這位千夫長和霍蘭將軍一樣,是個結巴,所以不大愛說話。”就跑了過去,和張邁耳語幾聲,回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千夫長不肯。”

副守備大見不悅,叫道:“什麼意思!怎麼轉眼之間就變卦了?”

郭洛道:“千夫長說,酒是博格拉汗頒賜給胡沙加爾將軍的,我們要是半路偷吃,回頭上頭查出來,我們吃罪不起。”

副守備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想想自己剛才轉述正守備的話,便知對方的變卦是報復剛才守備不肯讓他們入內,郭洛見他臉越來越黑,走近了幾步說:“唉,其實這也不是我小氣,你知道,咱們做副手的總是難做人。”這一句話下來,是拉近兩人的距離,而將雙方的長官當成對立面了,副守備對他的怒意就消解了幾分,道:“誰說不是呢!上面要奉承那老大爺,下面又要照看好弟兄,正牌老爺不順眼咱們要受氣,底下的人不滿也衝咱們來真不是人乾的差事!要是在疏勒、怛羅斯當差也就算了,偏偏又被髮到這鬼地方來!也還是靠過往的客商識做,才讓我們這幫在雪谷中駐紮的兄弟不至於餓死。你知道,這個地方,就是熱水都燒不開,要燒一盆洗腳水來,也得非好大的功夫。可要是晚上睡覺之前不泡一泡腳,那覺睡起來只怕就沒那麼舒爽了。”

說到這裡,微微露出索賄之意,暗示郭洛:你們就算是將兵,若要得到好招待,還是得拿出點“誠意”來。只不過彼此都是將兵,這話不好說明,畢竟經過的兵將若不給錢,他們也沒法子。若物件是過往客商的話,他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郭洛輕輕一笑,道:“其實我們進不進堡壘,也沒什麼所謂,反正我們停個一晚,明天就走,但你們守備動不動就拿出博格拉汗的規矩來,也不請我們進去喝口熱酒,那就太見外了。你們守備見外,我們千夫長自然也就跟著見外了這卻也怨不得他,總不成你們守備冷著屁股,還要讓我們千夫長拿熱臉去貼吧?我們這個千夫長,可是在霍蘭將軍跟前也說得上話的人,平素脾氣就不好,更別說讓他忍耐別人了。”

那副守備想了想,覺得他話中有話,又進哨堡去,勸守備請那千夫長入堡休息,守備是個謹慎正統的人,黑著臉說:“你就這麼嘴饞?不喝那酒會死!”

副守備道:“迪赫坎,現在不是酒不酒的問題,喝酒只是解饞,但得罪了人卻不好。那千夫長是霍蘭將軍的愛將,如果我們和他攀上關係,將來也許有機會走他這條門路調離這裡這個鬼地方,難道你想繼續待下去嗎?”

“可是……”守備也不想在這種地方長待,聽了這話有些心動,但還在猶豫。

副守備說道:“博格拉汗的命令,是說不許過往的軍隊進駐,可是咱們不是請人家軍隊進來啊,我們就請那個千夫長、那個百夫長進來,最多加上兩個隨從,你就是請他喝口熱湯,問問前線的事情,那不算犯規矩。”

那守備想了想,終於答應了,但還是道:“最多隻能五個人進來。我不是放他們進堡,只是請那個千夫長喝酒。”

第一零四章 火燎天原之一

副守備歡喜萬分,又回頭來請郭洛,郭洛得到他的答覆後甚是欣然,便去和張邁商量,張邁看了看那哨堡,說:“五七個人進去,無論如何奪不了這地方。若是被他們瞧出了端倪,將大門一堵上,別說咱們兩百個人,就算後面大軍全部開來,以這種天氣和地勢,急切間也攻它不下。若讓疏勒那邊有了防範,派兵來援,那我們就進退兩難了。既然得不到它,便以寧可毀了它的決心,來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