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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聽阮奕說起過,朝帝的態度有些古怪,但除卻第一日的洗塵宴上朝帝贈了阮奕一枚玉佩,袁開陽一直未同朝帝和阮奕一處,便也未曾親眼見到,始終存有疑慮。
而眼下,是覺朝帝對阮奕太親厚了些。
阮奕是他國使臣,朝帝如此做其實不妥。
在蒼月國中,即便因為宴相原因,順帝自幼帶阮奕親厚,但也多嚴厲的時候,卻也不曾如朝帝這般,似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很喜歡阮奕。
並非好事。
袁開陽有些擔心阮奕早前說的事。
他們此趟出使南順,許是表面風平浪靜,但實則也許並非如此。
袁開陽微微垂眸,看向阮奕的目光略微深沉了些,確實如他所說,他這趟出使的主使不好做……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兩大國手的對弈進入尾聲。
這類在宮中朝帝面前的對弈,□□味兒頗有些濃鬱了些,雖觀賞性強了些,但實則並非是最好的對弈。
最好的對弈,在平心靜氣時。
這是宴叔叔教他的。
所以,朝帝是個急功近利的人,也喜歡走捷徑,但同時又是個及有耐性的人。但這樣的人,若非假以時日,城府不會如此深,阮奕心中隱約有些莫名的猜測,但總覺又不大可能,許是自己魔怔了……
等到兩大國手對弈結束,朝帝果真邀阮奕對弈。
阮奕無法推脫。
他是精通棋藝,他花時間在對弈上,是在上一世阿玉死後的事,他是靠抄佛經靜心。但除卻抄佛經,便是自己同自己對弈。
但不會每時每刻都在抄佛經,除卻抄佛經,便是自己同自己對弈。
也是在對弈的想通透了許多事,而後的多少年裡,他一日都未曾斷過對弈,就似一個習慣,一日三省。
但重生之後,除卻同宴叔叔一道時,他沒有再碰過,是有意避開。
他不是不精通棋藝,是很精通。
但眼下,在朝帝面前並不顯懷。
朝帝是個急功近利,卻同時又謹慎小心的人,這樣的人很少見,阮奕不禁打量他。
「阮奕,朕臉上有字?」朝帝沒有抬眸,卻忽然開口。
阮奕眸光微怔,卻更印證了心裡對朝帝的想法,朝帝不是簡單的人,但這樣矛盾的性格,很少見,若非特殊的契機,怕是很難養成。
阮奕笑了笑,不動聲色道,「是陛下這步棋走得太精妙,值得細品。」
朝帝忽得笑笑,別有深意看他,「未雨綢繆罷了。」
阮奕心中頓了頓,也跟著笑了笑,沒有再出聲。這一局對弈差不多持續了大半個時辰,阮奕最後略輸了兩子。朝帝贏了棋局,龍顏大悅,但阮奕只輸了兩字,亦不突兀。
晌午,朝帝在偏殿設宴款待蒼月使臣。
「今日算是年關家宴,諸位不必拘謹。」看得出朝帝今日心情極好。
阮奕也領了蒼月一眾使臣起身,答謝。
臨近晌午,趙錦諾的信終於寫完。
其實寫得也不多,大約四五頁紙,還有不少想說的話便都留到下次,能從師娘知曉知曉媛姨的訊息,似是來南順之後又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
將信箋裝回信封裡,又用蠟封好,晚些時候交給師娘,請師娘下回給媛姨送信時一併送去,趙錦諾滿心歡喜。
等到晌午,眾人打掃得打掃完,閒談的閒談完,還有幾人在苑中對弈的,也都回了偏廳裡用飯。
因為晚上的年夜飯才是正飯,師娘和葛瓊,還有丹州都在準備晚上年夜飯的事情,中午便是簡餐。
趙錦諾並未見到譚悅。
照說今日是年關,譚悅便是要在府中除舊,也會晌午到明府一道用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