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前往南順,有他從旁,但從南順京中回蒼月便只有她一人。

趙錦諾知曉他的心思,遂而嘴角勾了勾,寬慰道,「阿玉姐姐不會讓大白兔擔心的。」

阮奕心中微軟。

他上前擁她,「不會太長。」

「嗯。」她慣來知曉。

……

等在老師和師娘跟前辭別過,趙錦諾將阮奕送至大門口。

臨末了,趙錦諾不捨扯住他的衣襟,「阮奕……」

他將她抵在門口狠狠親吻……

良久過後,大門開啟,阮奕穿著小廝衣裳,低頭出了明府。

趙錦諾依舊靠在門後,淡淡垂眸。

明大家的學生大都是南順國中之人。

在南順,有元宵大於年關的習俗,所以在明府過完年關,不少人還要趕回家中同家人團聚,共度元宵。

大年初一晌午,眾人一道在偏廳中用了晌午飯,而後依次向老師和師娘請辭。

丹州代老師和師娘去送。

府中師兄弟都來自南順國中各個地方,丹州也只能一同送到城門口,都曉老師身子不怎麼好,再下一次如此相聚,怕是不知是什麼時候。

師兄弟都私下叮囑丹州,若是府中有急事,亦或是老師有急事,要第一時間告知他們,丹州一一應聲。

臨末了,也讓丹州向譚悅代好。

譚悅到臨走的沒有露面的情況很少,但譚悅的身份特殊,眾人又不方便多問。

丹州也都應好。

等送完眾人,從城門口回明府,都快至黃昏前後了,葛瓊前來應門,丹州才知師娘和趙錦諾方才便去了寧遠侯府。

譚悅病重,師娘和錦諾都說先瞞著老師,是怕老師擔心。

昨夜,他在寧遠侯府守了譚悅一宿。

太醫開了藥,譚悅用了藥,一整晚除卻重重咳醒了三四次,其餘時候都大都昏睡著,高燒時而退,時而反覆,太醫也不敢大意,年關時候都在外閣間輪值。

他同譚悅慣來要好,也見多了譚悅生病的時候,但昨夜見到譚悅的那幅模樣,他知曉譚悅是在拼命熬著,許是半條腿都邁進了鬼/門關裡。

丹州很怕他好不了。

譚悅同錦諾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失去譚悅。

丹州沒有入內,只是讓葛瓊先回去,他獨自在大門口往偏廳的石階內,伸手捂著額頭。

……

寧遠侯府內,譚悅迷迷糊糊睜眼。

額頭上掌心的溫度,溫暖又柔和,譚悅輕聲,「師娘……」

似是自父母過世後,待他親厚如父母的,便是老師和師娘二人,更尤其是在病中時候。為發著燒,眼前有些朦朧,嘴唇也多乾涸,渾渾噩噩裡,卻知曉眼前的人是師娘。

「師娘在,再睡會兒,師娘陪著你。」

譚悅果真安穩睡了。

睡夢裡,似是夢到很小的時候,他尚流亡在街頭,是師娘牽了他的手,將他帶到了明府。

從此不用再流落街頭……

「師娘……」許久之後,譚悅開始在床榻上繾綣呻吟著,聲音很輕,身子卻在發抖。

師娘不在,趙錦諾伸手摸了摸譚悅的額頭,似是又開始燒了。

「芝芝,請劉太醫來。」趙錦諾喚了一聲。

芝芝不敢耽誤。

劉太醫先前在廚房煎藥,師娘在廚房和劉太醫問起譚悅的情況,所以屋中是趙錦諾在守著。

芝芝去請劉太醫。

趙錦諾還未回神,便聽身後輕得不能再輕的一聲,「諾諾。」

趙錦諾微怔,有些錯愕看向譚悅。

譚悅從未這麼喚過她,也不可能這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