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初霽,天色略顯迷濛。

喬崢等人跟著孟峰來到城牆上的角樓,風吹雲動,軍旗在頭頂獵獵作響,喬崢眺目遠望。

幽州城下的平原上,已經看不到平日裡的商販和路人,到處都賓士著偵察兵,喬崢仔細地觀察了片刻。

“是東大營的探子。”喬崢說道。

二十年前,他與獨孤靖的部隊交過手,他軍隊中那些速度極快的斥候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北大營的人?”喬崢問道。

“北大營的人駐紮在幽州城西側十里處。”趙參將披著盔甲正巧從城下上來。

他將頭盔扔給親兵,看著幾人道:“根據他們的營旗來看,北大營這次應該是來了四個鋒營。”

喬崢和薛慕相視一眼,二人有些意外。

在新朝的編制中,北大營在八萬人主力的情況下,最多隻能擁有五個可以遊擊流動的鋒營,算上分散在幽宣二州的高博鋒營,北大營的五個鋒營已經全部離開了帝國西北防線,林鄴難道不怕九曲的防線被山裡突破嗎?

“林鄴這是在表忠心。”薛慕道。

幾人點了點頭,他們這些九曲的人之所以能夠出來,就是因為北大營內部出現了問題,林鄴是想透過此舉打消將軍府對他的疑心。

“東大營帶兵的應該是若凌和獨孤邵,我們的人方才在和對面的斥候交手時,看到了對方的刻有‘若’和‘獨孤’的軍旗。”

“可摸清對方人數?”孟峰對趙參將問道。

趙參將搖了搖頭:“東大營的斥候機動性太強,他們的人很多,拉得又很遠,我們的人稍微一靠近,對方就放了鳴鏑,我們的人生怕對方騎兵圍剿,只能撤了回來,所以並沒有見到對方的營盤。不過東大營畢竟要震懾百夷諸部,想必他們的主力不會過來,算上一些地方的州軍,我想人數最多也只有四萬人左右。”

“四萬人攻這一面城牆也足夠了。”孟峰心中苦笑,好在自己一方不需要死守城池,“甕城的器械糧草可曾收回?”

“昨夜幽州城旁的六座甕城物資已經全部搬回了城裡。”趙參將回道。

喬崢心中可惜:“雖然都說幽州城牆殘破不堪,但若老夫來守,配合著六座甕城,想必也能叫獨孤家損失慘重,只是幽州城的軍民肯定不會聽從自己這個前朝之士罷了。”他遺憾地嘆了口氣。

“老師何故嘆氣?”孟峰見狀問道。

喬崢當著自己的這個弟子面前,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拍了拍身旁垛口,嘆道:“這或許是老夫有生之年最後一次看這幽州城了。”

孟峰情緒也有些低落,但他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畢竟前朝覆滅了近二十年已是事實,或許對於作為前朝兵部尚書的老師,這就是今生的最後一次。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悶雷般的聲音,地面發生了微微地震動,幾人的神情都變得警惕起來。

“北府鐵騎動了。”薛慕道。

“而且是朝著城南來的。”喬崢眯了眯眼睛。

不過聲音只是停留了片刻,隨後逐漸遠去。

孟峰心中瞭然,北府的將士去會見了東大營。

......

宇文扈原本粗獷的黑臉現在變得更黑了,他的心情很是糟糕,他實在想不明白,百世驤在軍營呆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瞞著自己,混在進城打探太子訊息的隊伍裡,如今幽州封城,自己這邊不僅太子的訊息沒有探明,反倒是先折了一個大人物進去,如果百世驤出了事情,宇文扈嚥了咽口水,他不敢想象自己回去要受到多大的懲罰,那個百家老頭子會怎麼報復自己。

聽聞屬下稟告東大營的人已經駐紮到了幽州城南部,宇文扈立刻帶著手下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