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是不是瘋了!”宇文扈瞪著一雙眼睛,低吼道。

“我是認真的。”沈燁看著面前的黑臉將軍,重複著自己的話:“和我一起去救人!”

宇文扈看著沈燁決然的神色,彷彿看到了先帝的影子,他頭痛似的薅著自己的頭髮,語氣堅定道:“不行!我不能看到殿下往死路走。”

沈燁聲音清冷無比:“你要違抗我的命令?”

宇文扈跟在獨孤離身邊多年,哪會因為沈燁的冰冷語氣就被嚇到,可他畢竟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帝國唯一的繼承人,宇文扈不能不考慮太子的感受,他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咬牙道:“這是送死!不說是殿下,就算現在說話的人是先帝和聖上,我也不堅決同意!”

沈燁靜靜地看著這位獨孤家最忠心的家將,他心中嘆了口氣,決定打情感牌,沈燁拍了拍宇文扈的肩膀:“你,很好,我只是想”

還未說完,宇文扈似乎知道沈燁接下來要說的話,他直接打斷道:“殿下乃國之根本,殿下要心裡清楚,您的安危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其他人無論是誰,也不值得您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莫說是那些世家之人,就算是同為獨孤之姓的皇族人,殿下也沒有義務去救!”

沈燁看著眼前軟硬不吃的黑臉將軍,無奈道:“究竟我要怎麼說你才肯讓我走?”

宇文扈看著太子懇切的表情,他決定給太子剖析世家和皇室的矛盾,來打消太子救人的念頭,他低聲問道:“太子殿下,那裡面究竟是哪家的家主讓您這麼想去營救?”

沈燁躺倒在榻上,思緒飄到了很遠,他低聲回道:“她是柳家的人。”

“柳家?柳家現在的家主現在是誰來著?柳晚修還是柳晚霄?”宇文扈久居北府,對中原這些世家的瞭解還停留在十多年前,他壓根不知道這兄弟倆誰繼承的柳家家主之位,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對柳家的看法。

“柳家的人不值得殿下你去冒險。”宇文扈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他想起了先帝曾經說過的話,緩緩道:“柳家的人比昌家做事更謹慎,他們就是朝堂上的商人,在利益面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忠心,一旦有一天發生什麼有可能會損傷他們家族利益的事,他們會果斷退出儲存實力。”

沈燁聽著這些話有些耳熟,才想起來在幽州城時,宋誠也說過類似的話。

“當年林氏皇族岌岌可危之時,就是柳家的人率先撤出了朝堂,讓宦官勢力行事更加肆無忌憚,他們美其名曰避其鋒芒,實際上就是在儲存實力,自私利己,殿下別看現在柳家的人效忠帝國,一旦將來王朝動盪,柳家的人也必將是最先選擇旁觀的家族,這樣的人殿下何必去救?”

沈燁低聲道:“當年的事你們各執一詞,我沒有親身經歷過,也不知道你們誰的話是對的,我不予以評價,但這些都與此事毫無關係,我只知道在幽州城中,柳家的人多次相救與我,如果不是他們,如果不是她,我或許早已身亡,她當時並不知曉我的身份,但就是為了我這個與她莫不相干的人,她肯允許外人汙衊自己的名節,汙衊自己的聲譽,來保護我,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我卻要見死不救,我做不到”沈燁說著說著聲音便有些哽咽。

“名節?聲譽?”

宇文扈本來還要繼續勸說,可聽著聽著他就感覺不對勁了,宇文扈莫名地有些心慌,他心中興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宇文扈嚥了咽口水,吃吃問道:“殿下說的這人難道不是柳家家主?”

沈燁下意識回道:“我說得是柳晚修的女兒,一個很聰慧善良,溫柔清秀的柳家姑娘。”

“柳,柳家姑娘。”宇文扈額頭的冷汗唰得一下就嚇了出來,他張大了嘴巴,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沈燁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支支吾吾掩飾道: